年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打了許多補丁,還沾滿了黑乎乎的汙跡。上馬車時他受到了車伕的拒絕,是瑪麗的10先令小費替他解了圍。他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攪在一起,不時偷看瑪麗幾眼。
這個女人非常嬌小,縮在寬大椅子裡的樣子顯得那麼脆弱。但少年完全不敢小看她,她昨天把他們的首領打成了重傷,手腕腫得像麵包一樣大。
“尊貴的小姐,請問你什麼時候能結清餘款?你曾經說過如果找到人會付我們100英鎊,沒有錯吧?”他強裝鎮定的問道。
“我總要確定訊息的正確性。難道你們以為給我一個地址我就會痛快的付錢?”瑪麗盯著窗外的街道,淡淡開口。
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少年不敢說話了。
沉默了良久,瑪麗忽然說道,“如果訊息屬實,我還有一筆生意要與你們談,這次的酬勞是300英鎊。”
少年忘了害怕,直勾勾的看向她。這個數字太打動人心了,300英鎊足夠他們舒舒服服的過上好幾年。
看見他渴望的表情,瑪麗滿意的笑了,“300英鎊讓你們殺個人,你們願意嗎?”隨著她話落,森冷的戾氣在車廂裡蔓延。
少年對瑪麗的恐懼更深了。他膽怯的縮起肩膀,但雙手卻緊握成拳,眼裡浮現掙扎的神色。他們每一天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要麼餓死,要麼凍死,要麼被某些變態嗜好的人凌虐致死。只要能活著,他們什麼事都願意幹。
車廂裡一片寂靜,瑪麗一點兒也不心急,悠閒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我們願意,你要殺誰?”少年終於開口了,嗓音異常沙啞。
“呵~”瑪麗用手捂嘴,發出一聲輕笑。
“抱歉,剛才的話只是個試探,希望沒有嚇到你。”她優雅的聳肩,“我不需要你們殺人,只想給他一個教訓罷了。偷襲,毒打,再毀了他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這種事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這種事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好嗎?!少年長舒了口氣,差點癱軟在椅子上,隨即用同情的眼神朝女人看去。她一定是被那個男人玩弄了,男人拋棄了她與別的女人私奔,她才會這樣迫切的想要找到他們。真可憐!
“成交!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對女人的恐懼感大大消減,話裡甚至帶上了安撫的味道。
“成交,這幾天你們給我盯著他的行蹤,準備下手時通知我,我想親眼看著他倒黴。”她微笑著撫上自己的眼瞼。
“好的。”少年順從的點頭。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馬車緩緩停靠在路邊。這是一家極其簡陋的旅館,專門收容外來人員,搖搖欲墜的招牌在風中嘎吱作響,上面的字母早已斑駁的無法辨識。
瑪麗只匆匆掃了一眼就被路邊的一輛馬車吸引住了視線。那輛馬車奢華極了,與這裡髒汙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車門上赫然印著達西家族的家徽。
瑪麗盯著它,神色複雜。
“對了,忘了告訴你,有一位相當尊貴的紳士也在尋找他們,那是他的馬車。你不會有麻煩吧?”少年開始為自己的僱主擔憂了。
“不會。這是你們的酬勞。”瑪麗走到人跡罕至的後門,從包裡取出一個毫不起眼的布袋遞給少年。即便用紙幣付賬,100英鎊也不是小數目。在東區,財不露白是一條生存法則。
少年顯然被她的細心打動了,接過袋子開啟檢視,確定數目沒有問題後笑眯眯的說道,“謝謝您的慷慨!”
“還有一次合作,請不要忘了!這是定金。”瑪麗示意他開啟袋口,又塞了50英鎊進去。
“一定不會忘記。等我們準備動手時會提前將訊息送到府上。”少年大喜過望。
“那麼,合作愉快。”瑪麗滿意的點頭,等少年走遠才從又髒又臭的後門繞出來,走進旅館。
☆、五九
旅館的內部與它的招牌一樣簡陋;狹窄陰暗的大堂裡不時有形容落魄的客人遊蕩而過。看見瑪麗;前臺招待明顯愣了一下。她的穿著與氣質可一點兒不像會投宿這裡的人。
“請問喬治·威克姆先生住在哪間房?”問這話的時候;她將10先令放在櫃檯上。
招待的眼睛發出貪婪的亮光;壓低嗓音道,“307號房,您自己上去吧。在您來之前幾分鐘;還有兩位紳士也來找威克姆先生。雖然他們穿著非常奢華;但給小費可沒有您大方!”
瑪麗微笑點頭;提起裙襬緩緩上樓。樓道里鋪設的地毯早已經千瘡百孔,看不出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