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穿在身上,年輕了許多。
一家人隨著黃齊二人出了門,直去縣館。肖尚榮自小和陳再榮要好,韓花花是近親,也要相信,直送出老遠一程,這才回去幫忙監管活兒。
遠遠望見縣館,有人在外望風,看見陳晚榮他們來了,忙進入縣館,想是報信去了。來到縣館,往裡一瞧,上百號人分列兩廂,引頸翹望,彷彿在盼望英雄歸來似地。
門內升了兩堆火,燃得正旺,火堆旁邊放了不少竹爆,準備工作還真細的。
這讓陳晚榮想到現代那些學校,特別是那些多年沒有人考上大學,沒出過“人才”的學校,一旦有人考上大學,會好好熱鬧一場,儀式搞得挺大。
沈榷和縣衙一幫子人站在頭裡,學館的先生們緊跟在他身後,再後面才是生員。==對沈榷這鑽營的勁頭,陳晚榮打從心裡瞧不起,但今天還得給他面子,一抱拳道:“勞動大人,草民心下惶恐!”
“晚榮兄說到哪裡去了?”沈榷忙回禮:“為陳年兄壯行,是本縣的職責所在。陳年兄,恭喜!本縣預祝陳年兄高中,成為朝廷棟樑之材!”
陳再榮回禮:“謝大人吉言!陳再榮駑鈍之資,不敢當大人吉言!”
一行人在黃齊二人地引導下,從中間經過,直接去了學舍。一進學舍,陳晚榮還以為鑽進洞房了。學舍裡掛著紅色的紙花,牆上貼著彩色紙,還擺上了瓜果、糕點,喜氣洋洋。
在先生和生員的引領下,沈榷一眾縣衙人等坐在前排。當然,陳晚榮一家子坐在正中,今天是他們的節日,不坐中間還能坐哪裡。陳老實做夢也不想到自己大字不識的人居然有這等殊榮,連測試臉蛋是不是滾燙都忘了。
陳王氏一個勁的樂呵,比起陳老實好不到哪去。^^
陳晚榮平靜的坐著,彷彿這不是禮堂,是在飯店一樣輕鬆。
第二排坐的是先生,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老師”。在他們後面才是生員。
“沈大人,牛大人,孫大人……“黃伯鳴身為學館祭酒,相當於現在地中學校長,自然是要“致辭”,站起身先念了一長串縣衙官員地名字。這才道:“陳伯父,陳伯母,晚榮兄,縣館的各位先生,各位生員:今天是個好日子!是學館生員陳再榮進京應試的大日子!”
一片叫好聲打斷他地講話,還伴隨著陣陣擊掌聲。讚歎聲,此起彼伏,過了好一陣這才靜下來,黃伯鳴接著往下說:“自從大唐建立以來,朝廷予讀書人格外優待,大辦學館,這是朝廷的恩典。本學館建立已近百年。一百年來,本學館為朝廷培養了不少人才,進入國子監的有兩百三十九人,陳再榮此去,必是第二百四十人!”
又是一片歡呼聲響起,那些生員更是豔慕無已。國子監的人數有著嚴格規定。一般不會變動,一個縣館有兩百多人進入國子監,的確是值得誇耀地事情**
這是套話,例話,講完了才請沈榷講話。沈榷一通之乎者也地話講吓來,講得是熱情洋溢,盡多勉勵之詞,贏得聽眾的陣陣喝采。陳晚榮卻聽得想打瞌睡,領導講話都是這種聲口。開口朝廷恩典。閉口皇恩浩蕩,相形之下陳再榮地個人能力給無視了。
沈榷講完了,黃伯鳴請陳家代表說幾句。這事非陳晚榮莫屬了,這是走過場,沒什麼實際意義,陳晚榮隨便說了幾句感謝之詞。
這之後才是重頭戲,就是陳再榮感謝師恩了,向黃伯鳴、齊賢明這些先生磕頭拜謝了。一個個的頭磕下去。費了不少時間。
陳晚榮心裡一陣憐惜。幸好陳再榮練過武藝,身板結實。要是換作自己,肯定早就累得散架了。這等苦差事,卻惹得生員們眼睛泛紅,巴不得跪在地上叩頭的人是自己。
陳老實夫婦眼裡冒著紅光,很是自豪的看著陳再榮磕頭。可憐的人啊!陳晚榮感嘆無已,現代社會感謝師恩頂多就是擺上幾桌,喝上一頓,敬敬酒啥地,開明多了!
一通頭磕下來,皆大歡喜,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當然陳晚榮除外。=
黃伯鳴拉著陳再榮的手,萬分不捨的道:“再榮啊,你這次去,一定要多用心,一定要給縣館爭光。為師相信你,一定能成為朝廷的棟樑!再榮,你還有些什麼事沒有辦?你給為師說,為師幫你完成。”
話說得絕對動聽,彷彿真是師生情長,難以割捨似的。那些先生、生員眼裡滿是希望之光,盯著陳再榮不說話,彷彿陳再榮欠他們寶貝似的。
按理說,陳再榮只需兩個字“沒有”就可以把問題解決了,陳再榮遲疑地看著陳晚榮,半天沒有說話,一臉的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