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玉清子連嘆幾口氣,語氣放緩:“衝兒,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幹一天活吧……後面的風車有些老化,你去將它修好。”
老者面露喜色,立即起身,拱手說道:“弟子遵命!”忙不迭地向稻田走去。
禹聶子孤零零地坐著,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等待著老師的訓斥。
玉清子懶洋洋地說道:“聶賢侄,殿主一向可好?”
聽到玉清子的語氣十分柔和,禹聶子受寵若驚:“謝玉師伯關心,皇師兄本想親自拜會您老人家,只是前線戰事緊急,他已經跟隨大軍到了鎬京。”
“哦!”
玉清子有些吃驚,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看來你們進展挺順利,好啊,春風得意,千秋大業指日可待。”
禹聶子偷看了他一眼,目光閃爍著一絲興奮,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笑容,眉飛色舞,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十二天前,羅賢侄親率三百八十萬大軍,在九羊城佈下天羅地網,全殲桑公世家兩百三十萬軍隊,又在七天內擊潰了五路援兵,消滅敵人一百四十萬人馬,經過這兩次戰役,桑公世家的軍隊基本上消耗殆盡,緊接著包圍了鎬京,不到三個時辰就佔領了偽周的王宮……”
玉清子目無表情,似乎漫不經心,又像全神貫注,禹聶子一瞥他的神情,摸不清真實意圖,心中忐忑不安,小聲說道:“兵敗後,桑公世家的殘兵敗將倉惶南逃,殿主帶領大部分丹師潛伏在五湖地區,前天夜裡襲擊成功,擊斃了他們八成以上的丹師,可惜桑公千虹兵與桑公劍、赤龍子三人突破包圍圈,逃竄至老巢南疆,桑公劍被殿主劈中兩刀,留下一條胳膊。”
說到桑公劍受傷,禹聶子太過激動,語氣瞬間變得慷慨激昂,前後院都聽得一清二楚,卻見玉清子依然不動聲色,頓覺無趣,立即自動閉上嘴巴,怏怏不語。
四周又恢復了平靜,一片沉悶,禹聶子心神不定,那老者也停下了手裡的活,呆呆地看著茅屋,只有那老風車在緩緩地轉動。
“連戰連捷?乖乖,先是在北疆損失五百萬大軍,現在又是三百七十萬,如此說來,桑公世家的凡人軍隊已經所剩無幾,再經過這次伏擊,更是元氣大傷,已無反抗之力。”
陳凡瞠目結舌,暗忖道:“形勢一片大好,正是直搗黃龍、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的大好時機,怎麼想起來動用護宮九老?分明是前來求援?難道他慌報軍情?”
心念一動,情不自禁地笑了:“也許確實取得了勝利,但禹聶子報喜不報憂,桑公世家豈是善於之輩,藍荒殿肯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至於實力大降,力不從心……此外,桑公劍更是厲害角色,修為比寧長老還要高一籌,禹皇子不可能輕易得手,也許同樣受了重傷……呵呵,禹聶子想耍小聰明,可適得其反,我能舉一反三,玉清子更是智慧如海,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會兒,玉清子撇撇嘴,不屑地說道:“好啊,麻煩你代老夫向殿主祝賀,桑公世家覆滅在即,宏偉目標即將實現,數百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可喜可賀!”
禹聶子老臉微紅,坐立不安,目光閃爍不定,甚至於不敢和玉清子直視,過了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偷看了玉清子幾眼,輕聲說道:
“羅賢侄確實是一位天才,不僅治軍有方,更是用兵如神,數百萬大軍如臂指使,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算無遺策,無論桑公世家有什麼陰謀活動,他總能料敵於先,而且先下手為強,處處佔據了先機,絕對是厚土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軍事家,殿主已經任命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住嘴!”
玉清子神色忽然一變,滿臉鐵青,兩眼寒光四射,怒髮衝冠,發須無風自動,嘴唇不停顫抖:
“什麼狗屁天才?應該是最大的劊子手!不要在我面前提他,這個小畜牲,膽大包天,將來的結局和你們一摸一樣。哼,老夫不想聽到他的任何訊息,更不想見到他。”
玉清子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嚴厲,禹聶子知道弄巧成拙,不由垂頭喪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陳凡卻大為奇怪,玉清子修養極深,心志堅如磐石,即便是泰山崩於前也巍然不動,怎麼會對羅秀生如此敏感?如此失態呢?按理說,他們雖然都是禹族成員,但風馬牛不相及,應該屬於不同分支,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特殊關係?只是不為外人所知。
“難道……?”
想到這兒,陳凡的心臟“砰砰”直跳,腦袋嗡嗡輕響,僵立不動,心裡呻吟道:“天啦,他們居然是一家人,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