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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侯的庶子晃晃腦袋,認真地問老朋友:“伯嘉兄定親否?”

堂邑侯的庶長子舉起酒觴,一口倒進喉嚨,徑自搖頭。

‘堂邑太子須有妻有妾,兒子女兒都生了好幾個了;隆慮侯過年後馬上成親。陳信年齒最長,卻……’東陽侯家的庶子瞅著童年好友,心裡是相當的同情。

侯門重‘嫡’。然而,世家大戶對庶出的也不會置之不理——不管怎麼說,庶子也是兒子啊。到陳信這年紀,還沒娶妻成家的侯門子弟,還真是罕見。

“汝……父?”隨即,張伉的胖臉顯出疑惑——兒子老大不小的還單身,堂邑侯就不急?不張羅?

若說陳信的人生有什麼幸事,首當其衝就是碰上個好父親。

堂邑侯陳午對這個庶長子真心的好;好到,在漢朝貴族圈經常被作為反面教材來分析來討論。

陳信有些不滿地白了好朋友一眼:‘你小子……存心明知故問嗎?’

“哦?呀!唔……”小胖青年咧嘴尷尬地笑了笑,嘀嘀咕咕冒出一句,算是對總角之交的聲援:“長公主……薄情呀!”

侯門庶子通常的結婚物件是其他侯門的庶女;又或者,降低階層,向下從中低階官員的嫡女中找。

可想想就知道,嫡母不出面不表態,哪家侯門肯冒著觸怒長公主的風險接納陳信做女婿?畢竟,兩姓聯姻的目的是結親,不是結仇。又有哪戶官宦敢將女兒嫁給堂邑侯庶子——還要不要前程了?

‘帝女似乎……多多少少都薄待庶子?唔,還好我爹沒娶皇家公主,嫡母待我好著呢!’想到這兒,張伉不禁好生慶幸,沒留神,想法還從嘴裡漏出來了。

動動耳朵,陳信陳伯嘉長吁一口氣,不屑地想:‘這胖子,和小時候一樣……笨。’

總不能老是別人關心自己吧?

陳信順杆兒爬地關心起張伉張子誠的近況。張子誠與其父東陽侯的寡言少語不同,天生就有些碎嘴子,得著機會就喋喋不休:“伯嘉兄,京都自秋後寒暖不定,小弟於半月前不慎染疾,所幸嫡母延名醫……”

聽著張伉的絮絮叨叨,

陳信嘴角保持四十五的上翹弧度,心底卻在暗罵:‘這傢伙,是在向我炫耀嗎?’

說‘不嫉妒’,絕對是違心之言。

如果說陳信在漢朝貴族庶子中處境尷尬,是前途無亮的典型;那麼,張伉張子誠無疑屬於天生的幸運兒。

東陽侯張相如在子嗣上命運多舛。前後娶了兩位正室,納了數十房小妾,可生下的小孩不知為什麼,總是特別容易夭折,隨便一個這樣那樣的原因,孩子就殤了。以至於到如今,東陽侯年紀一大把,鬢髮都斑白了,膝下僅有一男二女。

所以儘管是庶出,張伉自小就享有千寵萬愛,比別人家嫡子的待遇都高檔。長大後,更是被父親常常帶在身邊,悉心栽培。

‘漢律,庶子不能襲爵,但家產和人脈……’漫不經心地聽著,陳信一心二用地無聲感慨:‘東陽侯張氏富豪,數代的積累呀!’

“伯嘉兄呀,小弟尚公主之後,定當……”

耳邊突如其然灌進這麼一句,陳信大吃一驚,抬眼來來回回掃視老朋友:“‘尚’……公主?”這小子喝糊塗了吧?一個庶子,竟敢妄想皇家公主?

見老友不信,張伉酒精上頭,湊近前扣了陳信的手,卷著舌頭好一番賣弄:“君父……嫡母……入宮……呃,重金,重金……慄夫人…… ”

‘皇后現在避居長樂宮,內宮自然成了慄夫人的天下。天子那麼多女兒,不挑剔的話,搞定一個也不是難事。 ’陳信瞠目半晌,心裡活象有五萬條瘋狗狂吠著跑過:

‘也難怪,張相如豈能坐視爵位斷絕在自己手上?怎甘心上無顏面對祖先,下愧對子孫後人!’

‘東陽侯曾做過今上的師傅,師生之誼……張伉若得公主為妻,嗣位就是鐵板釘釘了!’

藏在錦袍袖管中的手,緊握成拳頭,死死抵住大腿:‘同人,卻不同命。天道……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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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歸來,陳信在堂邑侯門口慢下腳步。

侯邸中門大開,一輛裝飾華美的駟馬安車停在門口。車轅上燙金的家徽十分眼熟。

“來……”招手叫過個家丁,指著馬車和車旁留守的武士家奴問道:“北平侯來訪?”

家丁彎腰行禮:“稟少君,北平侯攜子侄到訪。”

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