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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一二疼了滿頭大汗。身體弓得跟蝦米似的。他捧著腹部,看著像闌尾炎犯了。我知道,趙一二不是真的犯了闌尾炎。

又是楚大!

我對著視窗,大聲罵著,“你有種明著來!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來性(宜昌方言:出息)!”

趙一二手緊緊抓著床頭的木板,手指甲都要迸裂。而我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乾著急。我連忙給趙一二未喂止疼藥,可是不管用。趙一二折騰到天亮都還在疼,這段時間,他受的折磨夠多了,他的忍耐力也在相應的增強,雖然疼的厲害,並沒有疼的叫出聲來。

這次趙一二被楚大折磨的時間較短。第二天中午就不再疼。

毫無疑問的,楚大忌憚我。我能肯定這點。

正月過完,楚大沒有再來。我現在更加不敢離開趙一二半步,我聽得到楚大的聲息,他還沒到屋裡,我就聽聽到他哼唱的曲調,他忍不住要哼,也許他的魂魄就靠著這曲調而暫時凝聚。他也知道我在聽他的動靜,所以每次到了屋外就走掉。他不著急,他等趙一二失魂,等了十年,他不在乎多等幾天。

總算是過了幾天安定日子。冬春交接,難得出了大太陽。我和趙一二在稻場上曬太陽。溫暖的陽光,曬的人懶洋洋的,昏昏欲睡。

我看見山樑那頭,遠遠的來了一輛麵包車,一直開到房屋附近才下車。下來了幾個穿正統夾克的人。徑直向我們走過來。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三四個年輕的下屬,有男有女,跟在他身後。

趙一二看到他們來了,沒起身,打了個招呼,“老覃,好久沒見。”

我看了麵包車車門上寫的所屬單位,是長陽縣衛生局的。趙一二是醫生,他父親以前是衛生局的幹部。趙一二和老覃,看來很熟悉。

“建國,我來給你拜年。”老覃說道,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企圖。

趙一二說道,“坐,大家都坐。”

我在一旁,冷冷看著他們故人見面,寒蟬幾句。老覃和趙一二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些閒事。老覃說三句,趙一二說不上一句。趙一二現在累的很,沒那麼多精力講話。我看見跟著老覃的年輕人和我一樣,無聊透頂。一個年輕的女孩,都連續打了三四個呵欠。

附近的村民看見趙一二稻場上來了汽車,又圍了一圈人。也來了幾個看熱鬧。

老覃突然不扯淡了,話鋒一轉,對趙一二說道:“建國啊,我在縣裡給你安排了個工作。在我們大院燒鍋爐,怎麼樣,不累,我們單位人不多。”

我一聽,心裡登時舒坦,看來人落難了,還是有舊人幫襯。

“工資不多,四百塊,吃住算單位的,房子我都給你安排好了。”老覃繼續說道。

我想著,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總算是有人還惦記趙一二。

沒想到趙一二想都沒想,就回絕了,“我不會上班的,你知道的,我當初就發過誓,絕不進公職。”

“這不是公職。”老覃勸慰趙一二:“你也只是臨時工。”

“都一樣,都一樣……”趙一二沒有什麼精力解釋。

我心裡想著,讓趙一二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去燒鍋爐,的確難以讓人接受。而且趙一二也說了,寧願浪蕩民間,也不願意給公家上班。

我不知道趙一二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老覃沉默了。

“那你以後怎麼辦?”老覃隔了好久,又說道:“你又不能再給人看病。”

我明白了老覃的來意。

老覃是衛生局的領導,他是來取消趙一二的行醫資格的。

“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我激動的對老覃說道。

“情況我都瞭解。”老覃打斷我,“小孩的家長都給我說過了,我很清楚。”

“趙先生不給人治病,那我們吃什麼?”我無奈的問道。

“建國,你的執照早就過期,我也不能老是維護你啊。”老覃為難地說道:“國家現在又有新檔案,中醫也要考試,否則也算無證行醫。”

“執照沒了,可以再考啊。”我說道。

看著老覃在苦笑,我明白了,趙一二沒資格考試。他當年就沒從學校裡畢業,是從學校裡跑出來的,根本就沒有證明自己學歷的任何檔案。也許當初他的那個執照,就是老覃動用關係給他辦的。

趙一二面無表情。側了側身子,讓另外一側曬到太陽。

第202節

2010…9…1721:5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