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花尋輕嘆了口氣,頭枕在她的腿上,與她一同仰望著明亮的月色,
“再過些日子就到了朔日,前次給你的那個玉質小球,可有帶著?”
月罌忙從脖子上摸出那個繫著紅繩的小球,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直帶著呢。咦?”她輕瞟了眼那個小球,視線又定住,將小球拿近了些,仔細瞧了又瞧。
“怎麼了?”
“先前你給我這小球的時候,顏色雪亮,白得透明,現在怎麼有些變紅了?”她疑惑地將那個微微泛紅的小球放到花尋眼前,想讓他能看得清楚。
花尋也有些詫異,手指撫過那小球的表面,見上面像是均勻地塗了一層紅色,只淺淺的一層,裡面似乎還有液體,隨著小球的晃動而微微搖晃。
兩人研究了半晌也沒明白那紅色究竟從何而來,索性由著它去,他只打算著回到南月國之後,再去師父那裡問問。
花尋見她將那細繩又塞回衣領中,偏頭看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指,從裡面又挑出一根細細的金絲線,下面是用金絲編成的網,裡面竟然裝了一顆水珠狀的紅珠子。只掃了一眼便猜到是什麼,酸溜溜地問道,
“是誰的?”
“慕離送我的,說是當年用兩個人的血合起來製成的。”月罌沒聽出他嫉妒的語氣,坦蕩蕩地回答。
花尋輕哼了一聲,隨後從衣袖中摸了摸,最後找到一個小巧的錦匣,遞到月罌面前,
“喏,我的也送你這東西每個人都有,何必非要他的”
月罌倒是聽出來了這次話中的酸味,抿唇一笑,也沒多說什麼。接過錦匣,四面看了看,做工極為精緻,雖然乾乾淨淨,但稜角卻有些磨了,想必已經收藏了許久。開啟之後,卻忽然愣住,裡面什麼都沒有。
“空的?”
“什麼空的,不是應該有個一模一樣的珠子麼?”花尋奪過來向裡面一瞧,忽然坐起,左看右看,裡面仍是空空的。將錦盒裡面的布料又拆開,還是空無一物,頓時有些著急,
“怎麼會沒有呢,昨天我還開啟看過”說完又在附近的桃花瓣中尋找,可那些花瓣厚厚實實,從中找一個指甲大小的珠子,又談何容易。
“找不到就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我收藏了這麼多年”花尋懊惱地四下亂翻,將層層花瓣拋開,粉紅色的桃花洋洋灑灑,漫天飛舞。
月罌見他如此緊張,只得與他一同尋找,兩人藉著月色翻遍了昨晚所在的位置,完全沒有收穫。
花尋頹然地坐在樹旁,有些鬱鬱寡歡,睨了眼仍在四下尋找的月罌,失望地說道,
“算了,別找了……”
月罌輕嘆了口氣,這才回到他身旁,輕握住他的手,偏頭去看他比月色姣美的側臉,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花尋輕抿了唇,默不作聲,斜飛的眉眼勾勒出好看的輪廓,如月下芙蓉般絕美。他默了片刻,忽然將她緊緊抱住,埋頭在她濃密的髮絲間,喃喃低語,
“對不起,不能給你一個婚禮了……”
眼前的形勢緊迫,他們兩人白天做了決定,不再娶也不再嫁,取消大婚儀式。當他們將這個決定告訴花若瑾時,對方即刻氣得臉色發白。而兩人又向她攤了牌,無論如何,他們都已成為夫妻,即便別人想拆散也不可能,如果花若瑾強加干涉,那他們就一起死在她面前。
做父母的永遠擰不過孩子,花若瑾雖然氣得不輕,但總歸對月罌沒有起初那麼大的成見。罵了半晌花尋不孝,最終只得沉默著答應,不過卻要讓花尋留在花霰國一段日子,理由是邊境最近頻頻有敵國侵犯,讓他與花隱一起參與國事。
花尋本不想攙和這些事,可卻被月罌直接答應,回來時一直悶悶不樂,不過卻並未說什麼,因為他能瞭解她的良苦用心。
月罌縮在他懷中,覺得他身上比初見時溫暖了許多,只當是氣候的原因,聽他這麼說,心裡忽然酸酸的,但仍強顏歡笑地說道,
“怎麼會沒有?昨晚,我們明明……”回想起兩人昨晚的抵死纏綿,臉上即刻浮出兩團紅潤,咬了咬唇,下半句話卻不好意思再說出來。
花尋聽完,臉色柔和了許多,溫暖的手掌輕輕擦過她單薄的脊背,恨不得將她融進心底,這樣兩人就再不會分開,
“那怎麼算婚禮呢……沒有司儀,沒有隆重的儀式,沒有百官的朝賀,沒有昂貴的賀禮,沒有親友的祝福,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洞房……”他越說聲音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