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大地。
乾桑城城牆上的漢軍將士們,此刻無一例外臉色鐵青,握著長戟的手狠狠攥緊,一個個恨不得立即殺出城去,與這些匈奴人拼了性命!
“哈哈哈哈……”左賢王得意的一陣大笑,“李廣小兒,還不速速投降,本王念你有功,尚可給你加功進爵!哈哈哈哈……”
“你們那皇帝小兒,永遠都只能是大匈奴單于的女婿罷了!哈哈哈哈……你等又如何能與大匈奴騎兵匹敵?”
“快快投降,本王饒爾等不死!”
“無恥之徒,本將與你拼了!”李廣羞憤難當,拔出長刀,招呼眾人道:“爾等隨我殺出城去,救我同澤,殺我仇敵!”
“諾!”中將士早已憤怒不已,這會兒得了李廣將令,哪有不從?一個個迫不及待拔出長刀,擁著李廣便要下那城樓!
“將軍,萬萬不可!”秦城閃身,攔住李廣,急道。
秦城聽了左賢王的話,如何能不知這話對這些漢軍將士尤其是李廣的殺傷力?若非秦城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秦城自知自己都未必把持得住。這無關智慧,而是事關人性。但是現在整座乾桑城恐怕只有秦城自己一人還能保持冷靜,因而他清楚的知道他此刻必須勸阻,哪怕明知此時完全有可能是撞在刀刃上。
果不其然,李廣等人見秦城竟敢阻攔,幾把長刀瞬間橫在他的脖子上。
“滾開!”
“給老子滾開!”
“你貪生怕死,老子可不怕,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滾!”
秦城昂首挺胸,全然不懼身上的刀兵,只是冷冷的看著李廣,傲然道:“將軍若要殺我,只不過是一揮刀而已。要是如此,秦城死又何懼?可憐乾桑城幾萬百姓,怕是要給我等陪葬了!”
“你說什麼?!”紀鑄聞言,怒吼一聲,一腳踹在秦城肚上,直將其踹的連連後退。
秦城這一退,橫在他脖子上的長刀便在他脖頸上留下幾道血痕,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秦城卻像是毫無知覺般,再次站直身體,傲然道:“將軍昨日還說,仇敵未滅,軍人豈可輕言生死,難不成現在將軍都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麼?將軍可知,此番出城,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
李廣一愣,沒想到秦城竟然套用了自己昨晚對眾將士的話用到自己身上,不過一愣過後,李廣仍是道:“為軍者,視榮耀重於生命,而現在匈奴人卻在辱我尊嚴,踐踏我等榮耀!為將者,當愛兵如子,而現在匈奴人卻要屠我軍士,殺我同澤!為臣者,當報效國家,效命陛下,而現在匈奴人卻侮我家國,恥笑陛下!爾豈不聞,文死諫,武死戰?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死不足惜!但軍人的榮耀,國家的尊嚴,不容被敵人踐踏!”
說罷,李廣大喝道:“讓開!”
“軍人若不能保全身後百姓,要榮耀何用?國家的尊嚴,若是被敵人辱罵一番就不復存在,這又是怎樣的尊嚴?軍人的榮耀,應當是建立在敵人的屍體上,而不是身後百姓的屍體上!國家的尊嚴,來自於打贏的戰爭,而不是拼光的軍隊!”
秦城絲毫不退,大聲吼道。由於聲大,牽動了脖頸上的傷勢,鮮血湧出的更多,流了他一身,映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猙獰!
“將軍若是能擊敗匈奴,我等何懼一死?將軍若是將眾將士白白變成一堆白骨,我等死又何用?!”
秦城一字一句吼叫道,唾沫星子濺了眾人一臉,他卻渾然不知,眾人卻渾然不覺。
聽得秦城的嘶吼,眾人全都呆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秦城。
“噌!”
秦城一把拔出長刀,往地上狠狠一插,竟然入磚石半分,再次傲然道:“將軍若是仍舊執意出城,秦城長刀在此,請將軍割下屬下頭顱祭旗……我寧願死在將軍手下,也不願圓了匈奴人的美夢!”
說罷,秦城腦袋一昂,不復多言。
寂靜!
全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唯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半響,李廣上前一步,猛地拔出長刀,隨即雙手託刀,竟然朝秦城躬身獻刀,“今日聞秦君一言,李廣醍醐灌頂!秦君且先收起長刀,留作戰場殺敵!”
語氣真誠,無半點兒脾氣。
秦城接過長刀,看著李廣,手中長刀歸鞘。
李廣這才直起身,大聲道:“喚軍醫來,為秦君包紮傷口!”
“諾!”有人應了命去了。
李廣撕下戰袍一角,得一長布條,親手為秦城包了脖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