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對面坐下,侍者奉上熱茶,便都自覺退到門外,將書房留給父子二人單獨說話。
“柔姬臨盆在即,心性難免不穩,有時為著點小事橫生委屈也是常理,”趙誠銳揉著額穴搖頭笑嘆,“你叫靜書且擔待些,別與她較勁。”
後院種種作天作地的小動靜,只要沒出太過分的後果,在他心裡就不算個事,懶得多想。
“表妹乖巧,連阿蕎那般性子都處得融洽,哪是與人較得起勁的?或許有誤會吧。”趙澈似是不經意地笑笑。
有些事不能直接說破,得叫趙誠銳自己想明白。這是兩個後院人都懂的道理,趙澈又怎會不懂。
想到那潑皮般的二女兒,趙誠銳愈發頭疼,心中不免也順著趙澈的暗示梗了梗。
趙蕎那死硬強橫的臭脾氣,連他這親爹都沒法全盤包容,徐靜書卻能與她相處融洽,按說不是個挑事的性子。
這麼一想,柔姬所哭訴的委屈就得擰去不少水分了。
趙誠銳嘴上不說什麼,卻不豫地皺起眉。
趙澈本也看不見,倒不管他此刻是什麼臉色,從容端起茶盞淺啜後,開口道:“父王今日喚我過來,可是有吩咐?”
“晉爵之事,咱們爺倆得再琢磨琢磨,”趙誠銳斂神,鬱郁吐出長氣,“這些日子父王盤了又盤,總覺吃不准你皇伯父的意思。真就為了獎賞為父代他思過三月之事?”
他與武德帝是異母兄弟,只要事關權力,難免會有不可言說的微妙。多年來他一直小心謹慎,就怕出什麼茬子打破了兄友弟恭的局面。
十一月底剛回府時,他沉浸在即將晉爵的喜悅中沒多想,如今隨著心情慢慢平靜,他就開始忐忑了。
“這會不會是試探?澈兒,你腦子快,想想,咱們該不該上疏推辭一番?”
趙澈笑著搖搖頭:“父王怕是忘了七月裡的勤政殿議事。”
七月裡,甘陵郡王趙旻的種種罪行敗露,在天下人看來,此事已在八月初一大理寺對趙旻處車裂極刑後就算告終。
只有很少人知道,因趙旻案背後牽連著皇后陛下,七月下旬武德帝密詔部分近臣,以及長慶公主趙宜安、長信郡王趙誠銳兩名宗室,在勤政殿就“是否公佈並處置皇后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