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城主竟然說出這等話?”
“是。這是城主讓小的帶話。”
“糊塗!”雅樂助憤然道,“這是岡崎的大事,全體上下都要道賀,不去本城,婚禮在哪裡舉行?”
“這……城主說,本城乃竹千代的地方,真喜姬小姐不能去那裡。”
“混賬話!”
“這並非在下的意思,只是城主的吩咐。
雅樂助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廣忠常說,這個城是他父親的,是他兒子的,不是他自己的。而現在,他又說出這種話來。“但是現在送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這裡,城主是否說明把他們帶到何處?”
“城主說,可把他們帶到二道城。”
“二道城……八彌,你瘋了?今日迎娶的可是城主夫人,若在二道城舉行大禮,戶田一族能答應嗎?”
“在下再說,這一切並非在下之意。”
雅樂助咬住嘴唇。哼!真是瘋了!這些話若是讓真喜姬的哥哥宣光聽見,將會是何等的屈辱,他又會何等憤怒?
“好了!”雅樂助站起來,“我親自前去問城主。若要故意惹對方動怒,這門親事還有何意義?還舉行什麼婚禮!”
“在下已傳完話了。”
“我知道。等我走了你再回去。”說完,雅樂助便出了大門。
歇息了半個時辰,女人們已經開始為戶田小姐更衣,準備前往本城。轎伕都在門外候著,甚至沒來得及鬆一鬆鞋帶。
雅樂助咬牙切齒,跑向本城。陽光明媚,二道城的路面還未清掃。他很快來到本城的大門。在老臣們的指示下,這裡已經備好了燭臺。雅樂助大聲道:“城主,城主在哪裡?”他跑進本城的前庭,闖進廣忠房門口,“雅樂助求見城主。”
房間裡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廣忠剛從浴房出來,坐下。他臉色紅潤,讓一個小侍從為他梳頭。雅樂助猛地坐到他跟前:“城主!”
廣忠微閉雙眼道:“雅樂助?”
雅樂助原本以為廣忠又會大發雷霆,不料他說得甚是平靜:“我讓八彌轉告你的話,明白了嗎?”
“在下正是為此事前來。事到如今,怎能說變就變!”
“是我說晚了。但即便晚半個時辰也無妨。收拾一下二道城吧。”
“城主!”雅樂助單膝往前,進了一步,“真喜姬小姐可不是側室!況且,為何不能住本城?在下不能明白。”
廣忠沒有回答,依然微微閉著雙眼。
雅樂助急道:“城主,您為什麼不說話?時間不多了!”
“因此我才讓你們趕快去收拾二道城。”
“為什麼要去二道城……您是要為難我們嗎?當時我們讓竹千代公子住進二道城,實是一時疏忽,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松平氏,城主要是認為這是我雅樂助一人的意思,在下無話可說。但是,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如此!”
“雅樂助,你是在命令我?你什麼時候成了城主?”
雅樂助瞪大了眼睛。
“今日之事是我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趕快把準備好的東西搬到二道城去。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吩咐其他人。”
雅樂助緊緊盯住廣忠,嘴開始扭曲。對於“你什麼時候成了城主”這種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正在此時,石川安藝和本多平八聽到八彌的傳言,也到了本城。“城主,城主在嗎?”他們大喊著,闖了進來。
廣忠的眼睛灼灼放光。
“城主,聽說大禮要在二道城舉行,此事當真?”看到滿臉怒容的雅樂助,石川安藝毫不留情地逼問道。
“哼!”
廣忠額頭青筋直露,過了片刻方才平靜,“雅樂助。”
“在。”
“你們不聽?想要怎樣?”
“這……可是……”
“這個決定,只有我自己明白。比如……”廣忠閉上了眼睛,“你們怎知道我是否喜歡真喜姬。若我們二人不和,真喜姬小姐心生怨恨,那麼竹千代還能在這裡待下去嗎?你們如果非要將她送進本城不可,那就先把竹千代挪到二道城去。”
廣忠的聲音非常平靜,三位老臣面面相覷。
“並非我為難你們。你們只要說一聲,本城是竹千代的居處,怪就怪我沒能及早說清楚。只要把準備好的東西搬到二道城即可。你們能明白嗎?”
三人再次面面相覷。這些話雖然讓人難以理解,卻也合情合理。仔細想來,廣忠的這番話,已表明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