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半開玩笑式地警惕道:“老朋友?這詞兒可夠曖昧的!老實交代,男的女的?”
知道他晚上有個客戶要見,抽不出身來,我得瑟地道:“不告訴你,有本事你自己來看啊!”
梁笑說:“行!你行!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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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誰呢?我掛了電話,走到Becky面前,她看著我臉上還未淡去的笑意,打趣道:“笑什麼呢?這麼樂呵?”
我搖搖頭:“老秦呢?我今晚來趕場子。”
“還沒來呢,一會兒一起來首歌吧?”Becky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的架子鼓上掏了根菸給我。
“不抽,今兒感冒了,嗓子難受。”我說。
Becky古怪地笑了一下,“雲煙,你的最愛。”
我想了一會兒,接了過來點起來,才淺淺地吸了一口就被嗆得不行了,一旁的貝斯手小京在對面嘲笑我,我生氣地跑過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搞亂他的酷頭,這人最在意髮型,每次上臺前都在後面撥弄個一小時才肯出來。
小京驚呼著掙開我的手,一個大力竟將我整個人摔進了舞臺中央,我故作鎮定地正了正身子,“好久不見,給大家唱一首歌,《灰姑娘》。”
多日的感冒使我的聲音沙啞而低迷,許久不登臺獻唱,感覺生疏了不少,握著麥克風的手竟感到些許的不自然。
一直都覺得鄭鈞的歌挺有味道,總是那麼輕易地就讓人想起一些過往。高中時期的駱恆一直很迷他,他唱這首歌的時候,眼睛裡有光芒,讓我記很久。
一曲唱完,指間的那根菸還沒有燒盡,下臺的時候輕輕放在了小京的嘴邊。
“多年不見,水平不減當年啊!”Becky湊過來取笑我。
“估計已經被你超越了。”我笑著說。
小京說:“我戒菸了,以後別給我煙抽!”
我一拳塞了過去,“別吹牛了,你要是戒菸了,我就戒飯!”
小京把那半支菸又重新遞給我,我笑著接過來,然後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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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聲音不大,卻十分肯定,“王明藝。”
周圍的嘈雜聲挺大,第一次他叫我的名字,我完全沒有聽見,第二遍他叫我的名字,我以為是幻覺。
第三遍的時候,Becky捅了捅我的胳膊,“明藝,後面有人叫你。”
我笑起來,還在想梁笑這小子真衰,還真大老遠地追過來,正想轉身擠兌他,然後駱恆就神奇地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哦不,還有他身後的程冉。
我覺得駱恆對我來說,一直挺神乎的。每次他的出現,我總那樣手足無措。前一秒還在跟身邊的人插科打諢,後一秒就失了言語。
程冉衝我笑了一下:“明藝,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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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避開駱恆的,我試圖表現地更加大方,可是終日和梁笑,尤小婷這類假斯文人膩一塊,我的流氓氣息還是一展無遺:“混口飯吃。”
程冉有點驚訝,訥訥地點了一下頭。
我笑了笑,說:“你們倆怎麼來了?喝點什麼,我請客。”
程冉連忙搖頭:“不用了,他的腿傷剛剛痊癒,還不能喝酒。明天我們就要回美國,所以今晚出來放鬆一下。”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突然有些詞窮,眼角的餘光總感覺到駱恆彆扭的眼神一直在我臉上停住,盯的我頓時頭皮發麻。程冉似乎看出了點什麼,“我去下洗手間。”
駱恆沒有回應,程冉看著我的時候,我連忙回應:“你隨意。”
“我以為,你很久之前就戒菸了。”駱恆說。
我點點頭:“戒過,後來又吸上了。”
駱恆說:“分開的這幾年,你變得讓我覺得很陌生。”
這話說的,真叫人心碎。我有點緊張,撓了撓頭,“陌生就對了,咱倆要是還跟以前那樣熟,程冉就該宰了我了吧?”我的口氣裡沒有諷刺,自嘲不算是諷刺。
駱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看著我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想掐死我,他說:“四年的時間,我不知道你竟變成了這樣。抽菸,和那種膚淺的男人也能打情罵俏,唱著那些靡靡之音,你覺得很享受麼?為什麼會來這裡,你很缺錢麼?”
靡靡之音?我不難過,我點點頭,順著他說:“嗯,我很缺錢。”
駱恆突然笑起來,眉間卻強忍著怒意,道:“那麼你開個價。”
我:“一個晚上麼?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