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單于要反攻大漢,只要三年便能奪回被佔據的草場?”伊雪兒覺得這場談話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她很想問,伊稚斜難道不知道大漢的邊城已經快要建設完全,準備發兵漠北了嗎?
伊稚斜以為伊雪兒被自己宏偉藍圖給震驚了,朝伊雪兒舉了舉杯,自己一飲而盡,得意道:“有些情況你還不知道,這些我日後再慢慢跟你詳細說。不過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劉徹要完了,漢人要完了!哈哈!”
伊稚斜今日的話有些多,神態舉止也有些張狂,這與他平日一貫的作風不大相符。而這些,都是因為他見到了多年不見的伊雪兒,這個他唯一認可親人。在至親面前,伊稚斜覺得沒有必要給自己帶上面具,甚至可以表現的孩子氣一些。
伊雪兒已是不知該說什麼好,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今日這場兄妹相逢的酒席,起初伊雪兒雖然擔憂,但內心還是有幾分喜悅的。若說草原還有一些能夠讓她掛念的東西,那便是這位從小照顧自己的兄長。
雖然,他是仇人的兒子。
但是自打這場談話開始,伊雪兒的興致一降再降,到現在已經不想再說一個字,心裡那僅剩的一些喜悅,也漸漸淡化至不見。
伊稚斜見伊雪兒有些心不在焉,這才意識到今日自己確實有些失態了,不過他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他朝伊雪兒舉起酒杯,道:“阿伊妹,喝酒。你我許久不曾在一起喝過酒了,你不在草原的這些日子,我時常懷念我們以前一起練兵一起圍著篝火吃肉喝酒的日子。現在好了,你即將回到草原,咱們兄妹又可以一起開懷暢飲。”
伊雪兒將杯中的酒喝完,放下酒杯的時候,下定了決心,對伊稚斜道:“大單于,有句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但是這話已經憋在我心裡很多年了,今日若是不說,恐怕日後就再無機會。所以我決定說出來。”
“你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但說無妨。”伊稚斜並未察覺到伊雪兒話中隱藏的含義。
“大單于,不要再跟大漢打下去了。”伊雪兒注視著伊稚斜,誠懇道。
伊稚斜舉杯飲酒的動作僵在半空,怔了好半響,伊稚斜將酒杯放下,看著伊雪兒,不確通道:“阿伊妹,你方才說什麼?”
“收手吧,匈奴。。。。。。鬥不過大漢的。再打下去,對匈奴沒有好處。”伊雪兒的聲音很低沉。
伊稚斜愣在那裡,半響沒有反應,他不解的看著伊雪兒,像是不認識伊雪兒了一般,“阿伊妹,你怎麼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大單于,我說的是實話。”伊雪兒道,神色複雜,“你還記得前任相國的話嗎?他說過,大漢地大物博,與匈奴相比就如同一個龐然大物,若是大漢傾全國之力對付匈奴,匈奴根本就不可能鬥得過大漢。現如今,大漢朝野上下為與匈奴征戰而齊心協力,漢軍騎兵的人數每年都在增加。你沒到過大漢不知道,大漢的物資和人口,不是匈奴能夠比擬的。。。。。。大單于,收手吧,與大漢重歸於好,再鬥下去,匈奴就沒有明天了!”
“住口!”伊稚斜暴怒起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渾身顫抖,看向伊雪兒的眼神都變了,“身為匈奴人,你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還記得你是一個匈奴人嗎?!大匈奴是不可戰勝的,不可戰勝!難道你忘了你曾今的志向,忘了我們都在為大匈奴戰鬥?!”
“大單于,”伊雪兒悽然一笑,“國家鬥爭,不是逞強好勝憑一股熱血不怕死就可以獲勝的,勝敗的關鍵在於實力。河西漠南尚在的時候匈奴都鬥不過大漢,如今又拿什麼與大漢鬥?”
“伊雪公主!”伊稚斜咆哮起來,猶如暴怒的獅子,“你知道你現在在幫誰說話嗎?你是匈奴人,匈奴人!匈奴人怎麼能幫漢人說話?!”
“我現在是漢使。”伊雪兒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狠狠擊在伊稚斜的心口!
“你說什麼!?”伊稚斜不可置信的看著伊雪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兄長,我已經是秦城的女人了。”伊雪兒換了一種語氣,但是這話說出來,便是伊雪兒換成再怎麼樣的語氣都沒有用。
“你。。。。。。”伊稚斜渾身劇烈顫抖,指著伊雪兒說不出話來,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秦城,不應該是伊雪兒的死對頭嗎?他不是伊雪兒被俘的罪魁禍首嗎?伊雪兒怎麼會是秦城的女人了?
這大概是伊稚斜心中最大的疑問。
沉寂,房中再次沉寂下來。
“你背叛了匈奴先祖。”半響,平復下來的伊稚斜負手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