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從椅子裡跳了起來,之前那副仁慈高貴的老太模樣兒變成了一張猙獰的野獸:“陸賀硯,你別欺人太甚!你別忘了你老婆是楊家的人!”
“我老婆是楊家的人。我那已入土為安的岳父岳母,也是我值得尊敬的楊家長輩。然而,我陸賀硯,是黑白分明的人。錯的楊家人,我不認。我既是不認,我兒子我女兒都跟著我不用認!”陸司令最後那三個字“不用認”,中氣十足,一聲即是一個拍板,絕不動搖。
“那你今天來見我是為了什麼?”楊老太抬起的手指住他,“既然你都無畏無懼,為什麼要答應和你兒子一起來參加樂兒的葬禮?”
“樂兒的葬禮不是結束了嗎?”陸司令充滿挑釁的濃眉反問。
楊老太被他的話噎到:“你是來我這裡做什麼?”
陸司令嚴厲的目色,早已是擱在一邊上始終默不發聲的楊修:“我女兒的畫廊被人燒了,縱火犯是一名中年婦女。很巧,這名婦女之前剛探過她被判入獄的兒子,之後一段日子行跡不明。”
“這麼說,是你女兒自己惹的禍,導致被人縱火。”冷笑,“你不會是認為這種事與誰有關吧?”
“那再說另一件事吧。囡囡失蹤的時候,當天當班的衛兵,不見了蹤影長達數年。後來據我一位老部下透露,說是這個衛兵,是楊家人提攜的。”
“誰說的?”楊老太臉色一絲微變。
“誰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提攜某人的楊家人,正好是我老婆的小哥。而我記得,小哥的兒子,現在和坐在這裡的這個人年紀像,相貌也像。”
聽到矛頭都指到自己身上了,楊修微微地含笑,站起來,向陸司令鞠半個躬:“大舅,我長大後這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請原諒我當時年紀小,對大舅的印象不深,一時未能認出長輩。”
“我記得你後來是過繼給了沒有兒子的你大伯。”
“是。”
“你大伯現在可還好?”
“很好,在美國。”
“你之前一直也在美國?”
“是的。”
濃眉之下兩條仔細考究的眸光,打在楊修那張白臉書生的秀氣臉,驀地收了回去,對向老太:“家宴那日,楊家可以派代表過來參加。你老人家身體不便,我們不方便邀請你。讓楊修過來吧。”
道完這話,禮數都不用敬到,甩袖便走。
楊老太被氣得兩條腿直抖著,眼見跟在父親後面走掉的兩個陸家少爺,紛紛都給她瞥了目意味深長的冷意。
最終,君爺那抹冷意,與父親一樣,在楊修收起的刀子眉間斂了回來。
等陸家一行人走了,楊老太摔坐在椅子上,久久喘不出口氣。
聽見楊老太摔椅子的聲音,和父親一同走出門口的君爺,冷眉一提:“現在倒是會發脾氣了。”
“是狗,都會咬人的,哪怕是灰溜溜地被打以後。”陸司令趁此良機,教育兩個兒子,“越是瘋狂的狗,除非打死了,不然,它永遠都會重新跳起來咬你一口,哪怕它只剩一口氣。”
陸歡的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表示牢記了。
在旁人開啟車門時,陸司令對大兒子說:“你之前和她會過一次面?”
今天楊老太對君爺的失態顯露,定是讓陸司令心裡有數了,君爺沒有再瞞父親:“是。只是想確定,是楊樂兒一人所為,還是說楊家在此事上有份。”
兒子辦事,陸司令放心。基本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要承認,兒子比他更狠。所以怪不得現在那些人,怕他兒子比起他更怕。
“你們要多照顧囡囡。囡囡和你們媽一樣,是女人不是男人。”陸司令看著哥兒倆,語氣深長,“如果將來某一天我和你們媽先走了,能保護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兄弟姐妹,明白嗎?”
“爸,你和媽長命百歲。”小兒子陸歡可不喜歡父親這般老氣橫秋類似傷感的話。
相對於未長大的弟弟,君爺沒有二話,應下父親:“我都知道怎麼做的。”
車開到半路,陸司令想起:“火災的原因囡囡有沒有問?”
“沒有問。”
對這事,蔓蔓一句話都沒有問,可以說,君爺都沒法明白妹妹那顆七竅玲瓏心。
“她可能想著,問也無濟於事。”陸司令在這點上,似乎比當哥哥的君爺聰明一些,濃眉下的一雙大眼對女兒那是笑開了花,“囡囡,是很聰明的,你這做哥哥的,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她。”
妹妹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