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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所有人裡,他甚至可以不怕陸司令,卻是會很怕這個從當年兩三歲長大起來的男人。
因為仇恨。
陸司令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事,曾經是如此深刻地烙在這個男人幼小的心底深處變成無法化解的結。
陸司令至多,只是事後知道女兒失蹤。這個男人不是,他是親眼看著他妹妹被人搶了,無能為力地在那裡哭那裡追,追也追不到。
因此,當時君爺剛下部隊來到他部隊裡訓練時,上級純粹無心的安排,他只好躲著這個男人,偶爾,從暗處去觀察這個男人。
可以說,楊樂兒被這個男人折磨到發瘋自殺了,符合他的估計。
“我再問一句,你和楊家是什麼關係?”柔軟卻有力的指頭,如鐵棍子,打在點子上。
“我都已經承認了,我和楊家當年是有些私交。但是,現在,楊家的人都已退出了部隊,我想借助他們再有怎樣的事,也不可能。”
“私交?私交到哪種程度?你幫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幫你曾做過什麼?”
“他們幫我改名換姓,讓我得以重新進入部隊。”曾德容說,“因為當時楊家的老爺還在。”
楊家老頭,當年在部隊裡有一腿,勢力不大不小。幫曾德容做這個事不難。
“他們為什麼幫你?”
“因為我在你們陸家做錯了一件事,幾乎無路可逃。”
“做錯了什麼事?”眼睛一眯,是不會放過眼前這男人任何撒謊的痕跡。
“哎——”長長吸口氣,曾德容說,“你妹妹失蹤了。我知道她是被人抱走的。”
“你當年算是我們陸家的護衛,我妹妹被人抱走,你居然不聞不問?!”
“那是因為,她是你妹妹的姨媽。我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狠心,想要對你妹妹做出什麼。”
這男人這句話,或許是總算對他妹妹失蹤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有了最終的解釋。可楊樂兒已經死了,不能說話了。而且楊樂兒明顯後來都不知道他妹妹到哪裡去了,只能瘋了似地四處尋找報復。
楊樂兒的死,不足以解除他心頭的這股怨恨。
“你說!你之後還知道些什麼?知道楊樂兒把我妹妹抱走後做了些什麼嗎?”
曾德容的眼睛,如前面好幾次一樣,開始躲閃,堅持地咬道:“不知道。當我知道她是把你妹妹抱走後沒有回來,我心裡害怕,就逃了,哪能想到更多。”
“我不信,你可以選擇回來向我們自首,可你沒有,你分明是楊家收買了作為協同作案人員幹這個事。”
句句如針。曾德容無話反駁。
黑暗裡,黑森森的眼,如伺機冰冷的獠牙,隔著鐵柵欄,稍微靠近他:“只要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我或許可以靠我的能力,幫你在法官面前說些好話。”
那個男人——溫世軒。
曾德容搖了搖頭。
“好。你不說,我自會查出來。把楊家整個掀了都要查出來。”站起,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不信,“至於你,既然你死都不會悔改,那還是到棺材底下去懺悔吧。”
曾德容冷冷地對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隱晦的笑:雖然,他當初沒有參與到楊樂兒整個計劃裡,但是,看到這個男人對溫世軒另一種執著的怨恨,倒是一種樂趣。既然溫世軒是對付他們的最後一張牌,死了都不可能告訴他們的。
走出壓抑的審訊室,外面刺目的陽光,照到深幽的眼底,仍是沒有辦法融化半絲冰寒。
曾德容和楊家好,曾德容,即使對此供認,但是,對他們陸家,似乎也是夾了一絲恨意,不然不會和楊家好成這樣。或是說,是因為和楊家很好,才對他們陸家懷了恨意?
和楊家好在哪裡?和楊家好,還會反過來要挾楊家替他做事?
不,在對付他們陸家身上,他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追根到底,這曾德容,與楊家的某個人,定是有段不淺的情感。或許是與楊家老頭,或許是與楊樂兒,或許是與楊老太?
“陸君。”小叔陸賀棟朝他走過來,近期,陸賀棟曬得一樣有些黑,拿手甩著風,說,“怎樣,是不是老頑固,不肯說。”
“是,小叔有什麼好辦法嗎?”陸君不恥下問。
結果陸賀棟說:“我看,這傢伙死了都不會說的,而我們的刑法裡不讓我們動刑,況且,這男人不一定真是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你想,那個男人不是後來被楊家弄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