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提到【畫餅充飢】四個字,君爺的腦袋才從埋首的公文裡抬起來。
“近期科室裡不是來了不少新人嗎?迎新會遲遲沒有開,大夥兒吃頓飯,給新舊員工聯絡下感情,這是在很久以前的科室會議上已經定下來的事。恰好,陳少校在原有單位那邊結束了工作關係,休完假回來。如果這事再不辦,新員工都成老員工了。”徐美琳一一詳盡地做著解釋,提醒公務繁忙很容易把這些瑣事忘卻了的領導。
君爺對這些科室裡搞生活活動的瑣事,因都不是什麼大事,向來都是交給徐美琳去管。而徐美琳向來做的很好,讓他放心,他極少插手。每次,都要徐美琳再三提起,他才能記起。徐美琳知道他這個習慣後,通常是都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了,方是來和他說,他屆時只要出席即可以了,不需他操心任何事情。
“是這事啊。”君爺把背靠在了辦公椅上,一支筆擦著額眉,似乎想的,還不止是徐美琳說的餐飲這麼簡單。
“有問題嗎,陸科?”徐美琳問。
她只是組織一場飯局讓新舊同事聯絡感情,君爺是領導,要想的是怎麼和自己有心招進來的下屬打好更近一步關係。
君爺的腦子繞在了新近員工的名單上,問:“你有沒有打聽陳少校他們那些人,口味是什麼樣的?”
儼然,君爺的頭一個關注目標是陳孝義。
徐美琳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和君爺合作這麼多年,知道領導愛搞突擊檢查,問的問題向來風馬牛不相及,有備而來自然答的輕鬆:“陳少校是本地人,這個口味好處理。卻是範淑霞,她的口味比較奇怪。但不管這些新來的員工,來自哪裡什麼口味都好,聽說科室這次是要去吃素菜,都非常有興趣。”
“素菜?”
君爺的口氣問的有些蹊蹺,徐美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聲提醒他:“陸科,你不是忘了吧?上回,大夥兒吃飯時,你家裡人也在,你說了,下次科室吃飯,都到【畫餅充飢】,【畫餅充飢】以素菜為主。”
喔,他記起了,當著妹妹的面信誓旦旦要到【畫餅充飢】宰一頓【畫餅充飢】。
筆,悠揚地在指間轉了圈,看向趙文生:“說好打五折了?”
趙文生天知道蔓蔓怎麼想,天知道他們兩兄妹想搞什麼對抗賽,哪敢真保證一定蔓蔓給打五折,保守地說:“陸科,我打了電話去訂位子時問了,對方答應說會給打折頭,具體打多少沒有說。”
可君爺早把他的五折給惦記上嫉恨上了,聽他這一明哲保身的說法可不買賬,道:“那可怎麼辦?我記得上回科室裡面的人,都當著你的面說好你出馬,要五折的說法。菜多好吃都好,若是到最後,這個消費的金額不能達到眾人的預想,大家這心裡肯定吃得不舒服。”
君爺的科室裡吃飯,沒有公款一說,拿的都是平日裡從大家工資中扣出的一小部分作為科室公共活動資金。也即是說,這吃的錢,都是掏到了每個人的腰包裡頭。
趙文生都知道他故意這一說,是要把自己罪名給扣實了,領導要拿你你能怎麼辦,只能是願賭服輸,眼鏡片上爽快地閃過一抹利光:“陸科,這樣好了,若飯館打的是五折以上,多出來的錢,由我來請大夥兒吃這一頓。”
徐美琳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只感覺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剛想插話。
君爺提前她,點下頭,冷麵閻王笑起來只有詭異一說:“行,還是趙組長大方,相信每個人都會感激你的。”
想來,君爺想的是,去到【畫餅充飢】,最多打個五折。縱使只是打五折,足夠宰他妹妹一頓了。
你別說,據他了解,【畫餅充飢】說素菜為主,但如今,也是不乏高檔菜的,只要再點上幾樣高消費的,一桌十幾人吃下來,沒有個兩三萬?三桌吃起來,包廂,加酒水加服務費,得十萬打底。
君爺一門心思衝著去宰妹妹。因為他很清楚,他妹妹那個從溫世軒繼承來的小氣性子。所以,今天非得狠狠宰一頓不可。
姚爺也是幾乎都忘了有那晚上約好去蔓蔓飯館的賭約,聽徐美琳過來說起,眉兒一揚:“陸科怎麼說?”
徐美琳覺得幾個領導挺怪異的,明明都是領導自己指定的【畫餅充飢】,怎麼個個反問起她來,不高興道:“陸科說好啊,去哪裡吃不是姚科你和陸科定下的嗎?”
聽到罪名拋到自己頭上,姚爺立馬不幹了,澄清:“是他自己說要去那裡的,和我無關。”
君爺想去宰他妹妹,能和他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