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廚房至今,人生裡,這是 第一次 有人如此不賣他面子。
姚爺翻著古沫的病歷,除去裡面描述的古沫的病情不說,他主要看的,是給古沫做過檢查的醫生署名。這裡面,既有外國的專家,也有國內的頂尖醫學家。總體來說,古沫接受的,無疑已是世界上最高的醫療水平。他們能做的,似乎在這個基礎上,已經是微乎其微。
下面的人,與姚爺的意見基本是一致的:古沫,的確是活不長了。
229毒死她
等其他人走後,君爺叫了陳孝義留下來。
陳孝義走回到兩個領導面前,問:“陸科,還有什麼事吩咐嗎?”
“範淑霞的事一直是你在負責?”
“是的。”陳孝義望了望姚爺,說,“姚科指派我負責的。現在,她的傷已是全好了,隨時可以正式歸隊。她自己本人也有這個請求。就不知你們領導是什麼意見。”
“她自己想起了那些忘記的事沒有?”君爺目光銳利地對著他看。
陳孝義在這種審視下是無處可遁,低下了眉頭:“我覺得,她也不像是完全記不起來。”
果然如此。如果之前古沫沒有出現是一回事,但如今都現身了,她沒有理由再替古沫瞞著身份,在這個情況下,該露出的馬腳必然會露出來。到底,范家不是那麼可靠的人。雖說一事歸一事,然這樣的人,再放在自己身邊,需要再考慮幾分了。
姚子業背靠到椅子背上,怕同是這麼想,夾眯著眼,望向做決定的君爺。
“告訴她——”手中的筆轉了一圈,君爺緩慢且沉重地吐出,“好好養傷,隊裡於她的去處自有決定。”
陳孝義眉尖微蹙,卻也二話不說接了這道命令。
等對方走了後,姚子業抓起了他桌上的電話筒,按了幾下接通到外面:“別讓任何人進陸科的辦公室。”掛上話筒,他看著君爺:“你打算怎麼做?”
“我答應過她,她這條命必須保到楊老太先死為止。”
姚爺沉甸甸的目光沒有變:“這事不止是這樣吧。”
君爺擦著額頭。可以的話,陸老頭等一幫人,當然都是希望古沫能再活長一些。這個願望,他已從自己父親爺爺那裡都得到了反饋。只不過這些人,都也知道,生病不同於任何其它事情。人的壽命定然是有限的。想一廂情願改變人生病的事是不可能的。
“想把她的命保到楊老太先死,恐怕也是不容易。”姚爺實事求是地說。
“眼下有兩個法子可以走,一個是用實驗用藥賭一把,一個是繼續採取最妥善的保守療法,再加上手術切割。”
古沫患的是腦癌,雖然現在未有轉移,但是,是切了會重生的腦瘤。從某方面而言,也沒有哪個醫生願意為她冒這個風險給她開刀,畢竟她年事已高,光是麻醉已是非常冒險。主要是開刀的意義不強。
“給她開刀的話,不排除會因此擴散。”姚爺說。
“如果她想活長一些,這個刀是必須開的。”君爺毫不猶豫地說,“她的腫瘤再長,是要侵犯到腦幹了。”
“你想讓誰給她開刀?”姚爺直射他的眼睛問。
“不管我找誰給她開刀,這個助手肯定是要自己當的。”
姚子業聽他這信誓旦旦的話,再望向他那表情,知道這事他是勢在必得的,為此略微遲疑:“你,真是不打算接受她?”
“我不像囡囡和我媽,我骨子裡流著終究第一是陸家的血。歡兒和我一樣,秉持同一個原則。在陸家人這個標誌的基礎上,她其實無關緊要。若不是考慮到囡囡和我媽,對她的條件我其實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君爺的聲音是從不緊不慢中透出了一股面對古沫的從容。
“囡囡很喜歡她。”姚爺垂下眼眉,像是在回想昨晚上蔓蔓在古沫家裡的種種表情。
“可我不喜歡她。我想,歡兒也不會喜歡她。”君爺毫不留情說出殘酷的話,“因為,她和我、歡兒一樣,為達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她是個十分絕情的人。”
古沫是很絕情,為了報復,可以把親生女兒寄養。未來,她會再為了什麼目的,再做出什麼樣的事,既然親生女兒都可以放別人家寄養,難保,她會做出比這更殘忍絕情的事情。
姚爺嘆的這長長口氣,是由於這件事底下揭出來的真相,太令人唏噓不已。陸夫人有這樣的媽,說好不好,根本無法定性評價。古沫一方面執著而顯得不近人情,另一方面,又不是真正想棄家人於不顧。古沫自身的矛盾,何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