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藝考生來說,這段日子是最難熬的。他們不僅要擔心藝考的成績,另一方面,要積極備考高考的文化課。
溫媛和溫家人並不知道楊家陸家之間發生的大事。實際上,楊老太與陸家彼此都很默契,知道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本性貪婪的溫家人,更是要瞞著。第二是自從參加了中央美院的藝考之後,溫媛一副心思全撲在美院的成績上了,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如今的溫媛,因為連續失去了楊家、孫家以及樓向晴的支援,在藝考的考場上等於是“裸考”。她自己都無十足的把握。在她想法裡,藝術考試不靠作弊,不靠買通評委,想考中是不可想象的。因為她一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為此,毫無信心的她,在藝考之後,飯吃不下,覺睡不安。現實逼得她不得不考慮起,如果不能走畫家這條路了,她又能走去哪裡。數理化的成績,她向來連林佳靜都不如。想考北京的大學,如果不是考藝術類,以她的高考模擬考成績夠嗆。然而,如果她都拼進北京高中了,卻最終沒有能在北京裡的大學上課,不止會顏面全無。別說在蔓蔓面前想抬起頭來,就是溫家裡面,她終得被親朋好友全笑死。
一想到在背後會被無數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她心裡感覺,真是跳樓的念頭都有了。
溫世軒這段日子,回來看她的次數倒是多了起來。每次,溫世軒都會小心翼翼避開許玉娥。溫媛剛開始看到他時,都是不理不睬的,充滿了怨毒的目光。
溫世軒知道她想說什麼,先與她說:“我和周律師,即便是要領證,都是肯定要先得到你的同意。”
“你們需要我同意嗎?”溫媛冷冷地笑兩聲的時候,是將許玉娥一同罵進去了。
溫世軒低下頭,道:“媛媛,你媽想再找個人過日子的事,我是不能阻止她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你不要推卸責任!”溫媛霍的站起來,從高處俯瞰她這個既老實又懦弱的父親,聲色俱厲,話聲狠毒,“你口口聲聲想讓她自己找到男人,不就是想給你自己能另外找個老婆藉口嗎?”
“媛媛。”溫世軒皺起眉,很不喜歡自己女兒這樣汙衊他的父愛,“如果你不願意,我是絕不可能和周律師在一塊的。”
“你這話太好笑了。”溫媛對著他這些內心表白的話,連句爸都不想叫,像是對著個陌生人說話一般,盡帶冷笑,“現在在一起的男女,必須領證嗎?領證了又能怎樣?婚姻不過是一張紙。你和媽都不能因為這張紙一輩子在一塊。這張紙有沒有,對你,對她,都無所謂。你的話騙三歲小孩差不多,想騙我!”
眼見話是說到這個地步了,無論他再說什麼,說他會從周玉那裡搬出來什麼的,她必定是一句話都不會信任他的。溫世軒內心裡添堵。這時候,只有想到養女蔓蔓和蔓蔓那兩個小娃,心中方會好受些。
偶爾想,上天對他究竟是不薄了,還是對他依舊在懲罰。好的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不好的女兒則是流著自己的血脈。
想想,對他這個老實人來說,只有罷了。
他站了起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想過兩天再過來,或許她會回心轉意。這樣的父女對話,他已經反反覆覆進行了很多次。他其它沒有,唯有耐心。相信,女兒終有一天都能明白他。
這時候,溫媛接到了溫浩雪的電話。
“媛媛,你知道嗎?佳靜她考上清華了。”溫浩雪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類人,姐妹之間有什麼訊息,定是要通知到個個都知道,固然明知有些訊息挺傷人心,但是,對她來說,不說出來,她心裡不舒服,非得說出來了,看著有人高興有人不好受,她心裡就歡快了。
清華?
溫媛一時腦子裡未反應過來,矢口駁了她:“什麼清華?現在都沒有進行高考呢。溫浩雪,你是不是沒有睡醒?”
“瞧我,把句子省略了一半。”溫浩雪在電話另外一頭吃吃吃地笑著,“這說的是清華美院的藝考呢。不過,我記得,你不屑清華美院吧?你都沒有報考清華美院。所以,媛媛,你不會怪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你吧。”
她是不考清華美院,但不代表她是不屑於清華美院。她只是想告訴自己別無退路,除非考上中央美院壓倒蔓蔓,沒有其它選擇。現在,林佳靜透過了清華美院的藝考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畢竟,從一開始,她對想中途轉來學美術的林佳靜是十分鄙視的。林佳靜不像她,自小專注於美術可謂寒窗苦讀十幾年。憑這短短的半年衝擊,她不信林佳靜能學出個什麼名堂。未想,林佳靜欺瞞著她和其他人偷偷參加了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