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晴吃痛站起,頭髮散亂一身狼狽。
年後開市第一天,刀疤就派人砸她的攤子,不是她想動手,而是這幫人根本不會放過她。
前世活了二十八年,她很清楚,有些人若是妥協了,就會不知足毫無底線折磨你!
她一介女流,想要白手起家,那就必須對自己狠,世道容不得她矯情。
韓晴晃了晃身子,走到劉氏身旁,與其背對背防止背後有人偷襲。
她瞥了眼被五人圍毆的林世良,心疼不已,又緊盯包圍自己的五人,憤恨至極。
“張氏呢?”她凝眉掃了眼四周,發現並未見人。
劉氏道:“我讓她去報官了!”
老五聞言,哈哈大笑:“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報官!”
韓晴拳頭一緊,刀疤和縣令有勾當,報官吃虧的還是自己。
她眼眸泛起冷意,朝躲在一旁的百姓道:“誰要幫我揍這幫地痞,每人一百文,大家要是怕,就捂住臉往死裡揍!”
大夥兒心頭意動,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猛然衝了上去。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再則法不責眾,有人帶頭,自然群湧而上。
幾十人,一人一腳也能把老五十人踩死。
……
許久,雜亂的巷子口,終於平息下來。
韓晴眸子一寒,一手抓起癱倒在地的老五,冷聲道:“你告訴刀疤,有種就親自來見我!”
“你等著,你們給老子等著!”
老五被揍的一片青一片紫,一雙眯眯眼更是腫的連眼睛都瞧不見,一行十人連滾帶爬互相攙扶離去。
人剛走,韓晴就一屁股跌坐在長凳上,全身骨頭跟散架似的,疼的厲害。
張氏哭嚷嚷趕了回來,見人都走了,心頭鬆了口氣。
她氣急道:“去了縣衙,衙差直接將我趕了出來,說再鬧就打我板子。”
韓晴喘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算了,咱收拾收拾,回去吧。”
張氏不明所以,只見大夥臉色都很糟。
劉氏扶起自家相公,一臉心疼。
林世良踉蹌捂著全身發疼的身子,咧嘴笑道:“我沒事。”
“你淨是個傻子,五個人打你能沒事嗎?”劉氏把人放在凳子上,開始收拾散落的鍋碗盆瓢。
剛坐下,林世良就捂著腰倒吸一口冷氣,呲牙扯出一個笑臉:“我可機靈!抱住頭臉上也沒留疤,爹孃他們瞧不見,省的他們擔心。”
聞聲,韓晴眸子通紅,低罵一聲:該死!
咒罵間,側眸瞧見呆立的二十來人,韓晴不由深呼了口氣。
瞧著二十來人,雖說風雪已停,但融雪亦是冷得不可開交,幾人卻穿著單薄,衣衫打滿補丁,想來也是窮苦之人。
不然不會為了一百文,寧願惹上麻煩也要幫她。
韓晴找來錢箱,站在二十幾人跟前。
“多謝各位鄉親幫忙,我韓晴說話算數,大夥來領錢吧。”
二十來人立時欣喜上前領錢,其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咧嘴上前,接過一百個銅板,傻樂呵許久。
他道:“以往一百文我得攢上十天,這才眨眼的功夫……別說揍人,就是捱揍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