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天面容平靜,似看待一個陌生女子:“姑娘亦非真心愛我。”
林燕哭的滿臉淚痕:“要是不喜歡,我怎會日夜想你。”
“倘若我還如以前閉門不出,癱瘓在床,家中清貧,面容慘白身形削瘦如鬼魅,你還會喜歡我麼?”
林有天又道:“兩年前,我娘曾讓媒婆向村中適齡女子提親,奈何無人願意。今時今日,為何又願嫁我一個腿腳不便之人?”
林燕徹底愣在地上,似乎想起十三歲那年曾偶然見到林有天,那時的他遠不及如今氣勢沉穩、神采奕奕。那時的林有天雙眸空洞,儘管相貌不錯,但沒有絲毫惹人歡喜之處。
加上林家欠債累累,爹爹又是木匠,傻子才會下嫁……
如今,又是為何?
驀然,林有天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緩聲道:“若是晴兒,方才一定會攔住我。”
林有天沒有再說下去,林燕因他這一句話,徹底被擊垮在原地,嚎啕大哭。
就在這時,遠處跑來三個身影。
一望地上癱坐大哭的閨女,原本因女兒逃跑滿腔怒火的林富海,霎時心疼一片。
轉頭看向林有天,只見後者半邊臉盡是血,又加上是自己的徒兒,欲言又止許久,轉而變成長長的嘆息。
“徒兒改日再向師父請安。”說罷,已轉身緩緩離去。
林東陽脫下自己的外衣,從頭到尾將林燕罩上,旋即將妹妹背在身後帶回家。
媳婦兒說燕兒喜歡有天,依燕兒以往的性子,若不是親眼見著,他是打死都不信。
莊稼漢子不興有錢人家那套娶妾,一個媳婦足矣,有天已有了晴兒,妹妹這不是自討苦吃,非要作踐自己嗎?
林富海一家人剛走,林有天已回屋。
靜坐在飯桌前的韓晴,倏然轉頭望去。
林有天面上的血液,已被他青色長衫擦去不少,但模糊的血液亦是糊了一臉,看著分外嚇人。
韓晴急忙坐起身,打來清水替他處理傷口。
林母本趴在門邊偷看,奈何被林老頭拉走,後者把門帶上:“有天自有分寸。”
“剛出去還好好的,怎一會兒就傷了連,燕兒究竟和你說了什麼?”林母氣急。
林有天淡笑道:“娘,就是瞧著滲人,不疼。我與晴兒先回屋,不打緊。”
兩人回了屋,韓晴自顧自拿出配製好的藥液,替林有天腿上上藥。
清涼的藥液倒在林有天的腿上,去年受傷的小腿,疤痕依舊顯眼。
小媳婦似想起什麼,忽地小跑到桌子旁,在她的小布兜裡翻找一番,只見一盒藥膏被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
“葉館長給的,止血祛疤效果甚好!”說罷,韓晴欲將藥塗在他的臉上。
林有天沉默不語,反手摁住她的小手,將她抱上床。
伸手就將她衣領扒開,白皙嬌嫩的面板立時暴露在空氣中,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昨夜不曾細看,今日一瞧,牢中所受的鞭傷只剩淡淡的痕跡,若不細看,倒也瞧不出異樣。
林有天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她衣衫扶正,指尖掃過滑膩的肌膚,帶起陣陣漣漪。
“我都說了,祛疤效果很好。”
他忽然道:“你都不好奇我與林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