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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退下,鼓聲不歇,他們又換上了火紅的短衣,頭上戴著野鳥羽毛做成的羽冠,模仿著自然界百鳥朝鳳的盛大場面。武士們臉上用花草汁液畫得五彩斑斕,熱情豪壯的舞蹈可窺昔年楚人先祖在山谷喬木間與野獸爭奪,以及對自然的崇拜之情。舞畢,領首者高舉火把,念著悠長而神秘的祭詞。熊惲依然鼓掌叫好,但觀看舞蹈的臣僚們卻一個個低下頭去。

媯翟再也忍耐不住,正言厲色地喝止了盛大的舞蹈表演。舞樂停止,媯翟掩面痛哭,叫道:“先王作萬舞意在整軍經武,征伐外國,祈禱勇士早日凱旋,乃悲壯蒼涼之音,非大戰之時而不動也,今令尹大人竟在這華堂之下,以此舞取悅於未亡人,叫未亡人情何以堪?令尹大人文韜武略不去開拓疆域,倒在此羞辱寡人,叫大王怎能承受!”

熊惲聽罷母親的解釋,才知自己懵懂無知,趕緊跪在母親身側請罪。媯翟牽起熊惲,哭著回了內廷,滿朝文武對子元不免指指點點。

“真是羊肉沒吃著倒惹一身臊。”

“那也只怪他自己太不識大體,竟在自己私築的宮殿裡上演萬舞,這樣的人怎麼配做令尹?”

“你們瞧這宮殿比夫人的內廷還華麗,不知私吞了國庫多少金子。”

“唉,昔年他還能上戰爭為國效力,如今只會在都內作威作福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議論聲不絕於耳,子元尷尬萬分,拂袖離席,扯起妻子孟樊就往內廷而來。

孟樊不過是個煙霧彈,還沒有進入外廳便叫子元喝止在了門外。子元氣咻咻闖進殿內,卻見熊惲與媯翟正相談。

媯翟見子元神情複雜,知他是來討要說法。媯翟不想和他廢話,便故意不叫熊惲避開,不冷不熱地說:“王叔,非是寡人無情無義,蓋因所信之人反覆無常,吾等微不足道,只想顧全體面,今令尹所為,讓寡人越發不知該何去何從。”

子元聽了這話,明白了媯翟的意思。哦,原來是這樣,原本是想跟我好的,可是卻在眾人面前羞辱了她,讓她沒了信心。子元再思及自己今日所作所為,也覺失了令尹的分寸,於是堅定地說:“那好,你等著,我會讓你看看我的能力。”

公元前666年,也是熊惲即位的第六年。屈禦寇已經二十出頭,鬥般也到了弱冠之年。齊國經過齊桓公與管仲的內外配合,儼然中原霸主。這一年,齊桓公假借周惠王之命出兵伐衛,名義上是懲治衛國不事天子,實則貪圖衛國富庶的錢財。衛國國小兵弱加之衛懿公成天沉迷於遊玩戲耍之中,政事上毫無作為。衛懿公追求虛無的藝術,命人找來許多仙鶴,用精美的刺繡紗帳來裝飾仙鶴的院落,甚至把仙鶴住的地方蓋成了一座華麗的宮殿,凡找到仙鶴的人都可以加官進爵。為了親近仙鶴,衛懿公都遠離了寵妃,成天與仙鶴相伴。為了滿足他癲狂的私慾,衛懿公不惜在民間搜刮民脂民膏,國人苦不堪言。在齊國的軍隊強勢猛攻下,衛軍潰不成軍,敗得慘不忍睹。衛懿公為了平息戰爭,不惜以大量的金銀珠寶賄賂齊桓公。齊桓公得到了驚人的財富,這才滿意收兵回國。

子文以此事教導熊惲,凡在私慾上不能運用理智的人,是不能擔負起重大責任的。沉迷於虛幻奢侈之間的人,最終只能自取滅亡。熊惲心有所感,命臧人悄悄將自己養了多年的鳥雀放生。媯翟見著熊惲的成長穩重,很是欣慰。

同樣一件事,放在用心不同的人身上便有不同的想法。子元從齊桓公的做法中得到了啟示,他以為只要自己打個勝仗,便可以證明自己無愧於令尹和曾經的莫敖,所以在議政殿要求出兵伐鄭,群臣當然不同意,可媯翟沒有阻止,反而力排眾議支援子元。

子元對媯翟的支援很受用,他覺得他在媯翟心目中已經佔據了無法取代的位置,所以向媯翟要求子文之子鬥般、鬥祁之子鬥梧、鬻權之子戢梨為熊率且比的副將,跟隨子元北上伐鄭。

子元便率領乘廣六百浩蕩北上伐鄭。臨行前,媯翟特意囑咐熊率且比,勝敗不緊要,緊要的是讓這些年輕的新人多多歷練。

子元擇吉日出發,媯翟身心頓覺輕鬆,母子在內廷敘天倫甚是暢快。熊惲問:“母親為何同意令尹出征?”媯翟說:“這麼做有兩個原因,一是試探試探陳、蔡是否會聯合援鄭,二是我料定子元動機不純,又心浮氣躁,不一定能打個漂亮的仗。”

熊惲說:“母親眼光長遠,孩兒受教了。”

這時,宮吏來報,說蔡獻舞已經斷食數日,危在旦夕。媯翟聽這訊息大吃一驚,斥責守衛:“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為何此時才報?蔡侯若死,不知要起多少紛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