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把羽音社處置了,不過一來師出無名,恐引得天下人驚慌,且給自己留個罵名,再者下手太狠了也不行,總不能大梁的樂師盡出譚家吧。
所以秦和澤這奏章不管是時機還是內容都恰到好處。
相比之下,二皇子山莊的命案是不是羽音社為救人搞出來的反到不重要了,哪怕不是,也要把它辦成板上釘釘的鐵案。
楊昊儉聽說之後長長嘆了口氣,還是小看了秦和澤,他是老爹肚子裡的蛔蟲還是怎的,下手這麼快,到叫顧文笙和那姓鐘的逃過了一劫。
那兩個人如今都是玄音閣的樂師,再想其它的理由抓人卻是不好下手,只能慢慢等待機會了。
文笙人雖然在玄音閣學習,朝堂裡這些動靜並不是沒有耳聞,畢竟隔幾天要去拜望一下李承運,時不時還要接受譚令蕙和楊蓉等人的宴請。
她一聽就知道像什麼四駙馬出意外,鳳嵩川要適主都是鍾天政搞出來的把戲,尤其最後一招,拿羽音社做替罪羊,絕了後患,實在是又幹淨又毒辣。
這小子是使出渾身解數,一門心思要把王光濟和張寄北逼得再無退路啊。
是不是王光濟反了,他便可以渾水摸魚,由中獲得極大的好處?
文笙雖然心裡跟明鏡一樣,卻因二皇子山莊那事她也有一份,這滿懷心事竟是除了對王、戚二老和雲鷺之外,誰都無法吐露。
這幾個月文笙為醫治兩位老人家也想了很多辦法,求教了好些名醫。
師父王昔是真沒有法子醫治了,人的大腦是元神之府,受到損傷,再好的大夫也只敢叫喝喝湯藥保守治療,那效果文笙覺著還不如自己給師父彈上一曲《伐木》呢。
不過戚琴的傷到是有人給她出了個主意,戚琴是因無名指斷了之後沒有得到醫治自己長歪了,致使沒有辦法彎曲,若是他能挨住痛,將指骨折斷了重新長,說不定就能治癒。
相比恢復樂師的實力,這點痛對戚琴而言自然不算什麼,不過真治起來,需得找個醫術非常高明的大夫,連太醫範春翰都不是很有把握。
幾個人慎重地商量過後,決定先等一等。
但總算是有了希望,戚琴精神隨之振作了不少。
經歷的多了,戚琴再聽到朝廷對羽音社的處置,到沒覺著此次羽音社遭難是受了自己連累,他嘆了口氣,安慰文笙:“你別管了,叫高祁和張寄北看著決定吧,世上的事,各有各的緣法,就不因為咱們,社裡矛盾重重,大家各有想法,早晚也得散夥。這次有了壓力,說不定反到是個契機。”
其實戚琴說這話,實在是有些高估文笙了。
她能力有限,羽音社的事縱然想管也管不了。
叫文笙驚奇的是,鍾天政謀劃了這麼多事,表面上竟還同無事人一樣,在玄音閣一呆就是一整天,要麼學簫,要麼和譚瑤華湊在一起,再不然就是來尋自己。
鍾天政找文笙是未雨綢繆,商量秋試的事。
按照南院的規矩,宮榜前十名和團戰堅持到最後的那支隊伍成員可以在庫房裡自行挑選一樣東西做為獎勵。
秋試還有樣好處,獎勵可以拖到來年春試之前再領,這樣中間隔著個年,按慣例年底宮裡會有大批賞賜下來,像鍾天政這樣手裡樂器普通尋常的,可以趁機換一支寶簫。
宮榜的前十名就別指望了,一直都是那些學藝快滿十五年的樂師們霸著,少有例外的情形,故而鍾天政就打上了團戰的主意。
團戰好打,隊伍難求。
按規定每隊是四對師徒,那就意味著每一位師父門下只能有一名學生可以參加團戰,除了他們這些新來的,院裡能打團戰的人差不多都有固定隊伍,可以選擇的餘地太小了。
所以鍾天政從春試一結束,就開始劃拉人手。
經過這場春試,竟然也沒有鬧掰拆夥的隊伍,叫他頗感遺憾。
好在他說動了文笙和卞晴川。
團戰需要考慮幾人的樂器種類和配合。鍾天政研究了好半天,決定還是找個熟人,他想將項嘉榮拉進來。
鍾天政選擇項嘉榮,不是衝著他,而是衝著他的師父。
項嘉榮的師父是個老樂師,名叫聞人英,去年教的弟子全部出師,正好閒下來,今年春試沒有上場。
聞人英的樂器是竽,玄音閣裡使這種樂器的樂師不多。
竽者,五聲之長,聲音響亮多變,音域又廣,合奏的時候通常先於琴瑟發聲,感染力很強,再加上聞人英技藝精湛,妙音八法學到了第六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