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要走,心頭驀地一股強大的失落,讓她幾乎是猝不及防地站了起來。
然他的大掌,似乎是早有預料地,先拍在了她肩頭上:“別擔心,我就在隔壁。東子有什麼事,你叫一聲,我都能聽見。”
明顯,她這就是又在他面前丟人了。眼瞧,有一兩雙好奇的眼睛,透過被風撩起能翻開一角的隔開的簾布,看著他們,露出驚奇。
她慌忙重新坐下來背過身,聽他腳步聲離去,是穿過了那道隔開的白簾,有人詢問的聲音穿過了單薄的簾布。
“趙老師,這個是你女朋友了吧?”
“你們有完沒完!”他喝,夾雜威信與笑罵。
語氣與她當年在籃球隊時,被他的隊友們笑話說她是不是倒追他們隊長時,他聽見後走過來的喝聲一模一樣。
回憶與現實,時不時重疊在一起,讓她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腦子裡糊里糊塗,犯著暈,然而,有一點肯定的是,許久以來,被程思全給傷害徹底了的心如死灰,現在正被一種暖暖的東西包裹著。
不說他,她都沒想到,連那個羅大偉都會為她挺身而出說話。
就如蔓蔓之前說的,她不是一個人,絕不是一個人。
摸著兒子的小手,眼眶裡忽的一熱,低下頭,吻著兒子的手指:媽媽愛你。
躺在床上裝睡的小傢伙,別提裝的有多累了。要裝著沒有看見媽媽和喜歡的男人獨處,要裝著沒聽見媽媽對他的深情告白,小眼眶裡其實一樣滿滿溢著對媽媽的疼惜。但是,男子漢,就得裝!裝得無比堅強!
接下來,只聽媽媽輕輕的呼吸聲,頭耷拉下來,壓住他一隻小手。
小眉頭到了這會兒不得不一皺:媽媽居然睡了!
媽媽,這下,又得在那個男人面前丟臉了。
小臉蛋都為在那個男人面前會變成沒有半點防範的媽媽汗顏。
說曹操曹操就到。
掀開白簾走過來的男人,手臂上掛了件軍衣外套,躡手躡腳到了她身後,輕輕把軍衣披到她只穿短袖露出大半胳膊會著涼的肩膀。
小傢伙猛地睜開眼睛,與他對上眼。
小臉蛋鼓起兩個雞蛋大的鼓包,趙文生看到微微眯著。
切!烏黑的小眼睛朝著他發出強烈的示意:對我媽媽沒有意思的話,不要隨便對我媽媽好。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愈來愈,比大人更精靈了,成精了。
伸出的修長白皙的指尖,在小臉蛋的鼓包上一捏:大人的事不要多管。
被扯歪的小嘴角瞪著他:為什麼不能管?
眼前的男人噙的笑意始終像只狐狸,是接下來,把他被壓住的小手,輕輕地從壓的手臂下抽了出來,再擱進了被單裡。
小臉蛋依舊鼓鼓的:不要想著賄賂我!
男人的指尖,只是鎮定自若地在他小額頭上一彈:想保護你媽媽,先把身體養好吧。
這男人,是隻狐狸,可怕的狐狸,能把他和他媽媽都抓在掌心裡操縱。小臉瞪著,但是必須先閉上眼睛,趕緊把身體養好,才能全力以赴對付這隻狐狸。
看到他們母子倆,都合上眼,修長儒雅的身影,是靜靜地立在原地,彷彿時間再也不會轉動似的。直到那邊有人叫一聲“趙老師”,方是帶了絲凝重地轉了身,但一抹精神,始終是停留在了這裡。
檢查室門外
既然母親都被醫生叫進去談話了,而且從醫生的表情上來看,明顯孩子沒有什麼事。各人,便是都想著是不是該收兵了。主要是怕壞了裡面人的好事。
蔣父對這個突發狀況,是既點頭又搖頭地笑:趙文生,他自然是認得的。那個中學時候,已經給他們家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孩,現在如他所料,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程思全這種人能比得上的。
羅大偉,是目送程思全走了,方是站起來,準備告別。
聽媳婦說了是這人在路上救了他老婆和侄子,蔣衍自是感激萬分:“謝謝,羅中校。”
“感謝的話,不用多說了。”羅大偉直來直去地揮著手,“我也不過是盡人本分。”剛抬腳要走,是忽然發現了躲在暗影裡的兩個爺。
兩爺因為是蔣家人自己的事,躲在一邊,只是默做觀察,沒有插手。
羅大偉徑直朝兩爺走過去,道:“陸上校,姚上校。”
聽到,好像是認識他們倆。兩爺都浮起了絲困惑。沒錯,他們知道他是蔣玥的前夫,但是,照理說,他們都沒有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