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說是沒想到兜了一圈,這幾年自己認識的人都牽連在了一起,導致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現在回想當初認識蔣衍時,蔣衍的傷,好像還是陸科第一時間給處理的。那時候傷病員那麼多,不知道陸科是否自己記得,大概是都不記得了。而蔣衍當時轉運到後方時,因為是木樁砸中了後腦,一時昏迷不能醒。他作為轉運傷員的負責人,把蔣衍送到後方這一長途線路中,十分清楚蔣衍從昏迷到逐漸清醒的整個情況。
蔣衍一開始醒來時,是連自己的名都記不清楚的。而且,他穿的軍裝上沒有任何部隊的編號標誌,是老百姓把他從受傷的地點送到部隊的,導致了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找尋自己的身份。
可是很奇怪,在蔣衍一切都似乎忘了的情況下,卻始終記得是一個女的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
“她喊了我一聲,不然,我不止是被木樁砸到,是要被落下的電線給卷中,觸電。她救了我一命,但我不知道她是誰。不過,絕不是我認識的女孩子。”
蔣衍這段奇妙的清楚的記憶,到後來找到救他的老鄉時得到了親口證實,是個女孩子第一時間發現他找人救了他。
至於蔣衍後來怎麼都記起自己的事情,則要追溯到蔣衍的所屬部隊和家人都未找到時,有個自稱是蔣衍的朋友的人,先找到了蔣衍受傷所在的醫院,剛好是他接待。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詫異的感覺,因為對方是個有錢的生意人。
軍人是不能經商的,而富商的子弟,極少會參軍。
後來都確定了蔣衍是出身于軍人家庭後,他與蔣衍算有點交情了,問起蔣衍那個朋友是誰怎麼會認得。蔣衍自己才說出,未參軍之前,自己與一兩個生意人是有些交往。
“這麼說,你與我老婆的弟弟,是有五六年交情了?”趙文生稍感驚訝地扶起纖巧的眼鏡架。
“有吧。”陳孝義思摸著說。
“現在還有聯絡?”
“蔣衍是那性格,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是到哪裡都是人緣特好的人。不會有人不喜歡他。他是和你交了朋友後,哪怕是相隔兩地甚遠,都會常記得和你透過各種方式打個招呼聯絡下感情的兄弟。”陳孝義說起蔣大少,評價還挺高,“我不是一直在石家莊不在京城嗎?他上次不知道找誰,到過石家莊時定是要來找我敘箇舊,說念恩,一輩子沒忘當初我救了他的命。”
趙文生對老婆這個弟弟,也沒有任何意見。蔣衍集中了蔣父完美的道德品格,性子開朗,到哪裡都能說會道,這樣一個帥小夥子,誰會不喜歡呢。
他們兩個說話時,兩爺其實都在旁豎起耳朵聽著的。
君爺冷冷地在心裡一哼:他妹妹那顆心,就是被妹婿那張太能說話的嘴巴,和一副熱血心腸給釣走的。
而且妹婿那張嘴和聰明的腦袋瓜,頗能討得他爸的歡心。連他弟弟歡兒,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甜膩膩地叫著“姐夫姐夫”的。
“你回來怎麼不找他?”
“找。怎麼不找?可之前不是還得跑石家莊嗎?都沒有個空。這回放假本想去找他,但有事。不過上回和他透過一次電話時,我說,現在正式回京城工作了,會去找他。”陳孝義坦白地說,“當時我還說他娶老婆,娶到像游擊隊躲躲藏藏的,沒有人知道。他一口說要補償我,說讓我上他家讓他媳婦做飯給我吃,說他媳婦做飯特好吃。”
提到蔓蔓的廚藝,現在都知道了蔓蔓是飯館的大老闆,陳孝義更是感慨萬千:“多有能耐的人,雖然他身邊的人都說他運氣好,但我還是沒有能想到,他居然能娶到一個飯館大老闆當媳婦。”
陳孝義和趙文生沉浸其中的火熱談話,不知覺中,不止兩爺聽到了,其他人,也聽到了一點。有人問:“誰娶了飯館大老闆當媳婦?”
沒人回答。
不知情的人不會答。
知情的人更不會答,答了會挨領導刮,誰願意。
陳孝義閉住了口,不敢再說多了。
輪到趙文生問起自己表妹的事:“阿芳在學校沒有麻煩到你吧?”
“沒有。”答著沒有的陳孝義,實際在心裡猶豫了一小下,是想起了那張蘋果臉,竟然最後一句話沒有和他說再見,而是對他提出了句質問,說他是不是石頭做的。
趙文生拿起茶杯輕輕磕了下他杯子,答謝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知道嗎?她上回去過我家時,我都很怕她在學校裡惹出什麼事來。”
“她惹不出什麼事,她心腸挺好的。”陳孝義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