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爵起身,連帶懷裡的人一起下轎迎接。
燭焱宮宮主自座駕上款款而下,君熙見著姮心,不禁偷偷摸了下脖子,有點大為失望,原本以為能看見什麼不老仙女之類,沒想到穿的跟峨眉派老道姑差不多的俗辣。
姮心擺著一副天生晚娘臉,走到裴冷爵面前,雖同為一宮之主,但他身為晚輩,裴冷爵輕微點了下腦袋算是行了禮節!
“僔兄死的倉促,可有異象?”姮心問的直接,她本來就對義兄的死有所懷疑。
“岳丈死於心梗,怕是因為操勞過度所致!宮主進殿堂稍做休息可好?”
姮心皺眉,見那張白臉面具下的聲音過於溫和,一點架勢都沒有,怎麼統領這千名教眾?
姮心轉頭看向裴冷爵懷裡的女人,微微軟了下聲音,小心翼翼問,“無情?”
君熙學著裴冷爵的樣,也輕點了下腦袋,算是行了禮節!
姮心微愣,雖知她自小就蒙面示人,只露兩雙眼睛在外,只是總感覺這雙眼不似記憶中那般清冷,她的眼太過深幽,彷彿會在不自覺中自己的靈魂被它吸附進去。
十年不見一個女子竟能有如此大的改變?
“無情,你爹可有後事交代?”
“沒有!父親走的倉促!”君熙有板有眼回道。
姮心嘆息幾聲,“先帶我去見見義兄靈位!”
離詔篇 再續江湖琴 琴蠱之音
君熙大膽的打了個哈欠,反正有那面紗遮著,兩眼等著面前的靈位,盤腿坐在地上,兩隻拇指不停的繞圈,閃了閃濃密的眉睫!
真是不明白,祭拜就祭拜,禮節竟然這樣繁瑣,耗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好在她耐心足,無所謂等不等,直接閉眼睡下!
裴冷爵輕輕撞了君熙一下,要她抬頭睜眼,卻見她睡得更歡,便更加用力撞她。
這女人真會讓人惱火,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裴冷爵暗暗伸出一隻手掌,想偷偷捏住她的手掌,還沒碰到就見銀光一閃,裴冷爵倏然抽手,差點又被針尖刺到。
姮心感覺身後有聲響
“無情!”盤坐在前面的婆娘,姮心叫喚著身後的君熙,用那種長輩的語調拿出來說話,滿是架子,“去給你爹上個香!”
君熙慢慢站起身,走到靈位前,優雅的點了一炷香,虔誠的拜祭了幾許,插上香爐順便拐走幾個果子,藏在大大的衣袖內誰也沒發現。
“無情!”
“恩!”君熙撩了撩面紗,嗅了嗅鼻子,塞了個果子。
“你爹生前說過要把教主之位傳給你的夫婿,是否?”
“恩!”君熙又撩開面紗,嗅鼻子塞果子。
“你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姮心上前一步,說的比較冷淡,但卻聽出了她的關心。
看來她也只是個面硬心軟的老太婆,想來她的性情原本就是這麼一個嚴肅呆板,不然也就當不上燭焱宮一宮之主!要是讓君熙當這宮主的位置,怕會把全教弟子都折磨的不成人形!
君熙皺著眉頭,越皺越緊,這果子真不是普通的酸,早知道就不拿了!
姮心見她皺眉,上前拍了拍她肩膀,“你也別擔憂了!這魍壬宮交給你家夫婿就可以了,如果他不行還有我!”
姮心這番話實則是說個裴冷爵聽的,給他立了個下馬威,裴冷爵則無聲的靜默在一旁,臉上覆著面具所以看不出他是啥表情,只是站在他身旁的君熙仍能感覺出偶爾散出的殺氣。
君熙心裡偷著樂,很難看到他吃癟的時候,原來在惡勢力前他也會低頭的!
姮心不愧是個老將,一來魍壬,第一件事就是主掌參拜祭祀,讓所有魍壬教眾弟子都知道她的身份以及集攏威望!再借此機會調查這位新上任的教主,裴冷爵!
只是,一切都只會得到最完美的答案,裴冷爵一手遮天掩蓋了他所有罪孽!
晚宴,歌舞昇平的喧鬧,準備為姮心接風洗塵,君熙好奇的看著坐在上座的裴冷爵,想看他帶著面具是怎麼喝酒吃飯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滴水未沾。
裴冷爵微晃了晃白臉,輕聲細語道,“過些時日便是我教祭祀大會,宮主大人可否願意留下一同主持?”
“好!”姮心想也不想直接答應。
只是君熙一聽,那股怪異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他不是把令牌弄丟了嗎?怎麼還敢直接邀請那死老太婆留下來,不怕被拆穿?還是他有已經把令牌給拿回來了?
也不對,如果他拿回了令牌,照他狂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