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讓她去死,好狠的心腸啊!可主子既然有令,那自己也只能盡力去想了,誰叫奴婢的命不值錢呢。
室內靜悄悄的,兩人都在動著腦筋。突然,兩人同時叫了起來“孩子”,原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用孩子來脅迫秋菊自盡是最好的辦法。只要看秋菊為他吃了多少苦都樂此不疲,就知道孩子在秋菊心裡的位置是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這樣做肯定能達到目的。
呂夫人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是我心狠,為了呂家的名聲,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只要今後好好疼那個孩子,也算是對得起他的親孃了。”
家規 第十三章 生離死別(1)
第十三章 生離死別
第二天早上,呂夫人就派人到鸞儀園傳話,叫兩個奶孃帶著小少爺過去。
六月的天氣早上還算涼爽,秋菊想到兒子大病初癒,正準備帶他去花園散散心,見太太叫也沒多想什麼,抱著兒子就去了。
喜鵲一見太太叫,就知道是昨天那番話發作了。看著秋菊抱著孩子一路走一路笑著說話,想到這可能是他們母子一起走過的最後路程了,原先的那些妒忌惱恨早都拋到了腦後,心裡只剩下悔意,腳步不由得拖沓了起來,只是默默地跟在了那娘倆的後面。
等到了太太的上房,房間裡就只有彩蓉一人侍立在太太的身邊,呂夫人先是問了問孩子的情況,對喜鵲說:“你抱著小少爺去園子裡玩吧,我這有話和秋菊說。”
等喜鵲出了房門,彩蓉隨後就緊閉上了房門,回過頭來對秋菊喝道:“你還不跪下!”
秋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隻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彩蓉,遲疑了片刻,跪了下來。
“秋菊,你真不錯,幹出這麼個好事來呢。”呂夫人冷冷地說了句。
秋菊見這個陣勢,心裡隱約地感到出大事了,可她不敢往那想,只是低著頭不做聲。
呂夫人見她不說話,心想這得用雷霆萬鈞之勢猛地把她壓垮,讓她心裡的那道防線徹底崩潰,才能一步步逼著她往絕路上走。
“你以為不開口就能瞞天過海了嗎?告訴你實話吧,你和那林月娥乾的好事我都知道了!哼!什麼小少爺,不就是你肚子裡的那個孽種嘛!別以為能憑著你的那個孽種攀上高枝。呸!少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吧!我們呂家的老祖宗在幾百多年前就立下了家規,你這種丫鬟妾婦的卑賤種子連呂家堡的大門都沒資格進呢。”
正如呂夫人所料想的那樣,這一番陰狠毒辣的話語,把秋菊那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擊垮了。她整個人如同脊樑柱被抽去了似的在地上成了一攤泥,一直在心底深藏著的恐懼惡魔被釋放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她,牢牢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也喘不過氣來。秋菊想要說些什麼,可嘴巴動了半天,只說出了一個字“我……”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你什麼?哼!我會一鞭一鞭打得你後悔爹媽生了你的。這次沒了林月娥那賤人,看還有誰為你求情!”呂夫人進一步地恐嚇說。
秋菊現在早已顧不得自己的一切了,她只是想開口懇求太太不要連累了她的孩子。於是她強自忍住了牙齒咯咯的打架聲,用顫抖得幾乎難以聽懂的話語說:“小、小少爺!”
呂夫人冷笑了聲,“小少爺?就你那賤種?呸!你也不想想,你大少爺才三十歲,休了那個瘋子,再娶一個回來,我還怕沒孫子抱?誰稀罕你那賤種呢?”
看看秋菊已經絕望了,呂夫人打算再最後逼她一下,就回頭對著彩蓉說:“叫人把那小孽種給我扔到莊子裡去好好調教調教,把這專門勾引人的狐媚子拉到知悔堂去。”
有道是物極必反,秋菊並沒有如呂夫人所猜想的那樣哀哭求告,尋死自絕。那樣的苦苦相逼反倒是激起了她那一腔的悲憤怒火。秋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種徹底絕望後的平靜,她不再是低頭斂眉,而是頭一次昂著頭用那因憤怒而更明亮的大眼睛平視著呂夫人,說話的聲音雖是沙啞但已不再顫抖。
“我是狐媚子,我勾引你兒子?為什麼你不問問你那高貴的畜生兒子?是他糟蹋了我!我躲過,可我躲來的是那要命的鞭子。”說著秋菊幽幽地慘笑了下,“因為沒生下你想要的高貴孫子,金鳳小姐她瘋了,為了你那不要的賤種,我遭了多少的罪。也罷,這天下既沒有我們這些賤人說理的地方,那要殺要剮全由你!不就是鞭子嗎?再痛還能比得了眼看著親生兒子不能相認時那心裡的痛嗎?今天我就是死了,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喊一聲,我的兒子!就是到了森羅殿,見了閻王爺,上刀山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