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嘴巴動了兩下,終是沒啃出聲來。
畫扇盯著手上的茶碗,好像那上面的碧綠竹葉,從來沒見過一般,研究得非常認真。
“師妹,畫扇!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無奈之下,順正只好點名。
“啊?師兄問我嗎?什麼事?”
“我說,我想死的時候,能有臉面,見……見那些人。”
畫扇闔下眼皮,那些人隕了多久?是想見便能見的嗎?
“師兄是外八峰的人,我畫扇好歹還是中七峰的,師兄以為,我不想早一日,把魔靈逮出來嗎?”
“盧悅不出來,魔靈就不出來。”
“師兄錯了。盧悅出來,魔靈出來,我們也抓不住它。”
“你……”
“有些事,不認也得認。”畫扇知道他心寬,不會被氣死,也不會像北辰那樣,氣得想不開,逼死自己,“她把魔靈引到我們面前了,可我們這些人,抓到那傢伙了嗎?”
“一次抓不到,你又怎能知道,兩次三次,我們還是抓不到?”
畫扇看了他一眼,這是耗上了是吧?
“我們不能幹撿了芝麻,丟西瓜的事。”
“你把宗門的事,當成芝麻?那什麼是西瓜?”
順正的語氣嚴厲起來,千多年前的那場大戰,他也差點沒命。後來雖然因為各種機緣,進階化神,可到底損了壽元。
以前他可以怪中峰,怪那場大戰的所有人,可現在,他再也怪不起來,他也老了,只想把那個害了他,害了那麼多人的魔靈抓住,煉成魂油,以告所有死難同門。
“叮!”
畫扇把手中的杯子,扔到桌上,“師兄,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意思,非要擠兌,有意思嗎?”
順正咬了咬牙,“沒意思,可是師妹,你這樣讓盧悅閉關不出,難不成就真的對她好嗎?”
畫扇瞪眼。
“魔靈的事,我們已經抓到一些頭緒,若是因為她的不出,那傢伙再隱藏起來,等我們再找它頭緒的時候,你想過,又要死多少人了嗎?”
順正若口婆心,“而且,盧悅是我天地門的記名弟子,可你看看,她來了這麼長時間,到過哪了?若是沒地圖,你可想過,她可能連扶光峰在哪都不知道?”
畫扇怔了怔!
“她是逍遙門弟子,先前,我也不指望,她對天地門能有多少真心。”
順正嘆口氣,“可李賢一事,她做了什麼,我們都清楚。最起碼,做為天地門的記名弟子,她還有一份香火之情。”
畫扇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此次交好各天那麼多人,為什麼非要把她撇在外面?修煉是重要,這些人脈難道就不重要了?明德樓就在那裡,除了她,我們無人能用,難不成我們還能不讓她用明德樓?
她和伊澤和上官素,和吳一塵他們不相處,將來怎麼能彼此交好?那孩子的性格……,畫扇,你是當師父的,想來比我更清楚些吧?”
從種種來看,盧悅是個性情中人。
這樣的人,重情重諾。
他天地門的弟子,又不全是傻子,更因為李賢之事,對盧悅多了些寬容。
這麼好的機會,一舉數得的機會,若是錯過,順正覺得,實不可忍。
“……師姐,就讓盧悅七天一出吧!”
北辰嘆口氣,“不管是魔靈還是幽泉,其實現在讓他們相遇,才是最好的。”
現在他們還可以幫一把。
等到盧悅修為進階,難不成幽泉之主的修為便不進階嗎?等他們彼此都進階到一定程度,或許他們這些老的,到時想幫也幫不了。
“師弟這話說的對。”順正難得看北辰順眼了些,“魔門那邊只有五十年時間,五十年後,他們若再出手,幫著幽泉之主……”
“不要說了。”畫扇站起來,“我這就去扣關!順正師兄,既然你這麼心心念念要報千年之仇,那她暫時在宗內的安全,就交由你負責了。”
“這是自然!”
順正就等著。
畫扇剛走,暮生在外匆匆進來,“師伯,師父,剛收到訊息,壽昌宮全宗上下,上千餘人,一夜俱亡!”
壽昌宮是什麼東西?
北辰和順正對視一眼,都不知道。
“壽昌宮是由一個結丹散修在壽昌山所建道觀,近年來,聽說收了幾個有資質不錯的弟子。”暮生解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