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在某些方面,被宗門和宗族的責任禁錮住,在無數次的夾縫兩難中,選擇了逃避,若不然……
她真的立起來,拿出七姐一半的魄力,事情就絕不會落到那般慘烈的局面。
長街上,好些人望過來,谷令則實在受不了被他一路追著喊七姐。
她站住腳步,“我真有急事,你長話短說,快點!”
洛夕兒笑意盈盈地看她打出結界,沒上去湊熱鬧。
“七姐,谷家不能再這樣了,你……以後不用再管天樂。”
什麼?
谷令則杏眼圓睜,仔細打量了他一下。
染滿風霜的鬢角,眉心因為常年蹙眉,以至於生出了豎紋,看上去,他真的很顯老相。
可是他比她和盧悅小到三到四歲呢。
兩百多歲的結丹,按理說……
谷令則在這一刻,開始正視這位弟弟。
“谷家現在能求是的,只能是血脈的傳承,絕不是……絕不是天樂所說的家族輝煌!”
谷令釗有些艱難地,把他要說的話說出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有急事,面對還是如鮮花一般嬌豔的七姐,他實在自慚形穢,也希望能盡憶說清楚,然後立馬走人。
“天樂的性子有些獨,七姐不必顧忌他,也請你……請你不要在八姐那裡,提他一絲一毫。”
谷令則美目猛然一縮,獨是什麼意思?
在灑水國,獨代表了自私自利,亦與同音字毒相差無幾。當年在國師府中,她也曾聽到兄弟姐妹們,在背後說親父是個性子特別獨的人。
現在,這個谷令釗居然到她面前,這樣說他的親兒,是……因為什麼?
以退為進?
還是他真的認識到谷天樂的可怕之處?
谷令釗老目含悲,他也不希望那樣說親兒,可是親兒的某些做為,真的踩了他的底線,“我希望七姐能夠支援我,在家族的長老會上,我……我才能把他一力壓下。”
“他又要做什麼?”
現在的谷家,有鑑於當年的錯誤,再不是族長的一言堂,谷天樂因為盧悅的關係,再加上他是池溧陽的徒弟,一張嘴巴巧能把死得說成活的,如果真要在谷家幹什麼,架空他老子,倒真不是太難的事。
谷令釗羞愧,“我也不知花散前輩給他灌了什麼迷湯,他……,總之還請七姐相信我,之前兩次谷天樂找您,完全不是我和令刖幾人的意思。”
是嗎?
谷令則在心中沉吟,她是個更相信自己直覺的人,進階元嬰後,知道盧悅幫她穩住了谷家,還助了這個曾經傷過她的所謂弟弟,她其實也很奇怪,甚至一度對他起了某些好奇之心。
只是幾次接觸谷天樂之後,她覺得盧悅可能受騙了,或者說,妹妹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想她出關後,為谷家的事傷神,所以就隨手丟了一些她不在意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妹妹在看人的某些方面,遠比她利害。
這個弟弟,一個人在外面進階到築基,在谷家遇難的時候,毅然決然地迴歸,他在骨子裡,有不同於一般谷家人的自私。
一枚傳音玉簡,被她按到額上,留下要說的話後,遞給他,“有此枚玉簡為證,我同意你所說的話,谷家現在要做的是傳承血脈,安心教導好每一個弟子。絕不是在沒有能力的時候,仗著別人,奢求什麼輝煌!”
“謝……謝七姐!”
谷令釗沒想到這位姐姐也如盧悅一般,只因為幾句話,就不去探查事實的細節與真相,單純的相信了他。
是因為……他和她們一樣在那場背棄中,傷透了心,所以彼此各有憐惜嗎?
這一瞬間,他的眼角止不住地溼了。
“我會另外給宗門發信,讓池師兄看好他徒弟,若是再犯到我手裡,只怕你要傷心一場了。”
谷令釗明白她的意思,躬身哽咽道:“還望七姐看在我已年老的份上,留他一命。”
其他的,再不奢求。
谷令則突然心中不是滋味,親父的背棄,太讓人傷心,以至於他們還活著的三個,都只有簡單的願望,珍惜生命,好好活著……
活著多難啊?
盧悅想活著,有家歸不得。一個人面對所有的腥風血雨,不論在多艱難的情況下,她都要為那口氣,拼盡全力。
她想活著,不再被師尊如傀儡般扯著,就一天也不敢鬆懈地修練。
可是她們明明為天樂,弄好了一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