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被時雨好像要吃人的眼光,給嚇得心臟都要停跳了,忙朝她擺了個哭臉,“師伯……”
又一道遁光衝來,儀衡看到現場只剩盧悅一人,心頭黯然,而她身上游魂絲絲正在往黑缽中去,顯然是出了大事。
“他們……魂魄都不存了嗎?”
盧悅一愕,這才想起,儀衡真人說的應該是黑龍衛。
可她真不知他們如何了呀!
盧悅的沉默,讓時雨反應過來,若是不讓那些曾經護佑她的人,就那般魂飛魄散,她這樣做,倒也是情有可原。右手微張間,方圓十里的梟羽全都被她吸到手上。
“……好了!”
半天之後,經文唸完,浮舟收缽,望向盧悅的神情說不出的複雜,“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們?”
盧悅瞪眼,怎麼會是她安置他們,“前……前輩不是接手了嗎?”
她的身體還僵硬得要死,若不然,早躲到師伯身後了。
怎麼是他接收?
浮舟都想扔了手中的黑缽,“怎麼?我救你還救錯了?”
盧悅啞口,“那……前輩的意思,我能怎麼安置他們?”
都被弄成那樣了,魂魄不全,一旦被放出黑缽,天地陽氣一觸,一定全都化為烏有。
想到裡面那個惶惶然,有些像她的小幡鬼,盧悅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浮舟咧咧嘴,“你以已身為具,助他們保留最後一點靈昧。可惜他們已經這般破爛,若還想救,就得以你自己的精血為媒,幫他們抄寫往生經文,一個陰魂,一篇經文。這裡有九萬八千九百九十三個陰魂。”
盧悅眼前一黑,若不是身體一直僵在那,她恐怕已經跌倒了。
“而且。此缽在這裡,保不住他們十日,你得到極北的冰霧山上,以天然陰寒之氣。保得他們魂體存在,在那裡為他們抄度經文。”
盧悅覺得她可以去死了,她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極北之地。
“怎麼會有這麼多陰魂?”儀衡真人終於反應過來。
“這是鬼面幡還殘存的。”浮舟一點也不願為盧悅兜著,“想好了嗎?”
盧悅看向時雨。非常想護短師伯幫她說說話,可是時雨也反應過來了,理都不想再理她。
“……想……想好了,我去……去給他們抄經往生。”
雖然好想為她自己哭一哭,可——心裡那份如釋重負又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鬼面幡終於在她手裡毀了嗎?
是因為,她終於能幫上一世的同伴們,助他們再次輪迴?
還是因為,這樣她就可以還太叔真的一份情?
盧悅滿是不解!
時雨就知道,臭丫頭心軟,最後肯定會答應。想要把她的這份心性給扳回來吧。棄疾師兄又說,變數之所以為變數,就是不在預料之中,不能動。此時,她也唯有心裡嘆氣!
浮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黑缽遞來,“冰霧山很遠,十天,你現在就得走了。”
盧悅終於能把高舉的手,慢慢放下來。把東西接過來,僵硬地捱到時雨面前,“師伯,您送我吧!”
比夏瑜還蠢!
眼看時雨忍不住。要發飆,儀衡真人忙咳一聲,“黑龍衛呢?”
“我們二十一天前就分開了,他們在外面吸引夜梟王注意,東海散人的徒弟和女兒,用特殊方法。幫我避開這邊一路防守的夜梟魔。”
盧悅朝儀衡真人行了一禮,“這一路多虧了他二人,還請前輩不要虧待了他們。”
“那他二人現在在哪?”
有功的,自然要賞,這一路行來,儀衡發現夜梟魔數量還是非常多的,能早一天把通道毀了,那二人確實要賞。
“四天前,我與他們分別在三百多里外的石林裡。”
時雨已經懶得再看她的蠢樣子了。
花散在旁邊再次慶幸,她沒收這丫頭為徒。
“前輩,不是他們不跟我來,是我把他們打暈在石洞裡。”盧悅可不想因為此,慕天顏和吳露露得到的獎勵變少,“他們沒有梟羽披風,沒有順風靴,再跟著我,暴露的可能性,只會再次加大。”
儀衡:“……”
浮舟再次打量小丫頭一遍,他發現,這丫頭跟申生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心性這般……,咳!怪不得帚木師兄說她與佛有緣。
“裡面裝有我佛家抄經三寶,都是沐浴佛法十年之物,拿著吧!”
小小的儲物袋裡,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