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狂風驟雨席捲。他面容震怒,掀翻了案上堆積如山的明黃摺子,對康音冷聲喝道:“你是來教訓朕的嗎?那些老不死的竟敢對朕不滿,朕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他們來指手劃腳。下次,誰敢私下議論,朕就把他抓入冷牢!”
深諳皇兄脾氣的康音,溫潤的俊顏沒有一絲畏懼,只是抬起下巴,冷厲的看著他,冷冷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時,朝烈帝臉色陰冷駭人,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昔日最疼愛的九弟,冷聲回道:“朕做的事,不需要跟你們解釋!”
聽到這裡,康音冷眸中一片冰寒,語氣放柔道:“你是想陪她對嗎?”
朝烈帝先是一愕,繼而黑眸一眯,面容陰沉下來,語氣變得冷硬,“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狀,康音清俊的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的笑,繼而,鳳眸神深沉如海水,淡聲道:“皇兄,我是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你不用掩飾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把若九當成了另外一個她!”
聽到他喚秦若九喚得如此親熱充滿憐惜之意,朝烈帝的面容,頓然變得陰沉可怕。他握緊雙拳,臉色像欲來暴風雨的天空,佈滿陰霾黑暗。他低吼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康音並沒有因他的暴怒而退縮,他直視著他,眼神陰晦幽沉,低聲道:“有些事情,就算你騙得了天下人,也騙不了你自己,更騙不了一直在你身邊的我!”
朝烈帝面容一沉,眼神變得陰冷;“朕騙你什麼了?
“我只想知道,皇兄你是不是見過若九的真面目?”說到這裡,他清俊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痛夢與難過。
朝烈帝先是一怔,繼而俊顏一僵,似被人戳穿心事,語氣不善道:“哼,那個女人一直以面紗示人,朕怎麼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
聞言,康音眸中凝聚起一抹冰寒的之氣,語氣略帶質疑道:“我不相信你沒見過她,否則你怎麼會把她當成梨青看待?”
“休得胡說!”一句話,似乎說到了他的痛楚,當下他低咒一聲,狠狠的怒瞪著康音,面容因憤怒而變得扭曲,雙拳緊攥,錘靠在案面上,震得上面的杯盞微微顫響。
梨青……。那個似神一般聖潔美麗的女子,多年來直埋在他的心中。他愛她,多少個午夜夢迴的日子,她都穿著白衣,如仙子般對著他笑,又對著他哭。她似乎在埋怨,他為什麼娶了別的女人,而不是她?
是的,他不允許,不允許任何人能替代他心中的她,哪怕,秦若九……再怎麼絕世風華,也比不上他心中那個千分之一的她。
望著既震驚又憤怒的朝烈帝,康音再次冷笑道;“我說對了吧,你是見過她的,皇兄,你別在欺騙我了。她也許不知道,但我清楚,這些日子你對她的好,只是因為思念梨青公主,而並不是真心愛她對嗎?”
聞言,朝烈帝緊握雙拳,怒不可遏的再次錘擊在身下的龍案上,木製的案几只聽幾聲脆響,便被深深的打出一個洞來。然而,從他抬起的手指上,依稀可以看出斑駁的血紋。
他說;“沒有人可以取代她,朕不許你再拿別的女人與她相比。”因為,沒有人配!
聽完他的話,康音先是一頓,繼而用清冷的目光直視,淡淡道:“就是因為她是命定的皇后,所以你無法娶到你心愛的梨青公主,因此一開始你就憎恨她,一直對她存有偏見。這一切對你來說,是沒有錯。可是,你曾想過,那個女人也是無辜?你們可有問過她的選擇?這個後位是她所願意的嗎?沒有,根本就沒有。從她入宮那一刻起,她便被你們逼上絕路。”
他的話,讓朝烈帝渾身一顫,他冷冷的凜著遠處,語氣暗藏著陰冷森寒的氣息,震怒道:“朕並沒有做錯什麼!”
康音繼續冷笑,狹長的鳳眸還夾雜著一絲鄙夷,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對他說話。這個,一直讓他敬為父親的兄長。
“是嗎?你幾次把她逼上絕路,冤枉她,羞辱她,逼著她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的時間,她被你折磨得似鬼非人。多少委屈,多少傷害,她無處可說。甚至怕說,因為她不想連累別人,只會把心中的苦一口嚥下。而你,卻在恨她時,可以無盡的玩弄她,折磨她。可是,當你覬覦了她驚人風華時,卻又把她當成你另一個朝思暮想的人。你現在給她的一切好,不過是一種假象,一種精神上的寄託,而並非出自你的真心罷了!”說這些話時,從始至終,康音的眼裡,都是無喜無悲。像是在講述一件極為淡泊的事。可是,在他的眼裡,卻又真真實實的體現出了那種揪人的疼,與萬般不捨的憐惜。
看到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