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慶最先轉向,本來嘛,他兒子又沒有被打掉牙,在這次事件當中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他兒子是順口溜的始作俑者,如果真鬧到法庭上去,他肯定要付主要責任,因此笑著給兩邊解勸:“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尤其你們兩家,不是我說你永壽,鬆鬆就算是後媽帶來的,到底管你二哥叫一聲爸,從那論還得喊你醫生老叔,就至於鬧上公堂麼?十里八鄉的,也不怕讓人家笑話,將來你們家晴雯物件都不好找……”
柯永壽窩了一肚子火:“那你們把我兒子打了,就白打了?”
楊老師威嚴十足地說:“要不然你還想怎麼樣?這事說白了就是小孩子打架,還是你們家小孩先撩閒,把你們雙方找來,為的是商量一下,以後如何杜絕這種事情,景雲松不再打人,你們兩家的孩子也不許再罵人,尤其說人家父母如何如何的,你們自己聽著不覺得缺德嗎?”
楊老師偏向對方,莊老師不吭聲,原本是盟友的王大慶也站到對面一方,力勸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柯永壽悶了半晌,終於妥協,他惡狠狠地向景雲松揮拳頭:“你小子要是再敢欺負我們家小小,我就把你卵黃子打出來!聽著沒?”
許樂陽把景雲松拉到身後:“我沒聽著,今天我看你碰鬆鬆一根手指頭試試?”
最終的結果,景雲松向柯凌霄鞠躬道歉,寫一份檢討書,反省自己打人不對;柯凌霄和王愛國再向景雲松鞠躬道歉,也寫一份檢討書,反省自己不該罵人。
從辦公室出來,柯永壽一腳把門踹開,怒氣洶洶,揚長而去。
許樂陽把景雲松送回教室,一路上楊老師一個勁地跟他說:“景雲松家裡的情況我知道得不多,我問過幾次,他不願意多說,好像他這個後爸不太願意讓他念書?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儘管跟我說,咱們中心校雖然不像大學裡那樣有獎學金,但是對於困難的同學,尤其像景雲松這樣學習好的,都是可以減免部分學費的,總之一定要讓他讀書,這麼好的苗子,如果因為家庭原因不念了,或者耽誤了功課,那就太可惜了。”
許樂陽自然是千恩萬謝,拍著胸脯保證:“老師你放心,我肯定把他供出來,將來考上清華北大,回來讓他第一個來謝你,能有您這樣的老師,是他的福。”
送往景雲松,許樂陽又來看柯暮靄,四班正在上音樂課,屋裡鼓樂齊鳴,六個男生六個女生,正在合奏一曲軍港之夜,柯暮靄位列其中四位主奏之一的笛子手,音樂老師拿著教鞭站在講臺上指揮,隔著玻璃看見許樂陽,出來詢問,得知是找柯暮靄的,就把他交了出去。
“小舅,怎麼樣?”
“成了,都是按照你昨晚說的那樣,柯永壽說不過我,來橫的也不好使,咁勞氣不悅!”
原來,許樂陽今天之所以這麼順利,全是柯暮靄昨天晚上等下獻策之故,包括那幾句順口溜,柯暮靄一共編了二十多句,有帶髒字的有不帶髒字的,有罵人父母的有罵人祖宗的,有直著罵人有拐著彎罵的,有個體攻擊也有群體攻擊,許樂陽大都說不出口,只撿了幾句比較輕力度又足夠的說出來,把王大慶當場震住,又把柯永壽氣了個半死。至於到電視臺和報紙上去登廣告公開道歉也是柯暮靄給出的主意。果然立刻瓦解了王柯聯盟,將事情給完美解決了。
“小舅!”柯暮靄抱著許樂陽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回家去吧,這陣子你天天賣雪糕都累瘦了,今天休息,給你好好補補,把我醃的雞肉和魚肉拿出來點,連蘑菇一起泡上,等晚上我回家,做個小雞燉蘑菇,再做個鯽魚燉豆腐。”
他們在這裡商量慶祝的事情,王愛國和柯凌霄卻都是怒不可遏,柯凌霄用他那漏風的嘴,攛弄王愛國:“你還說你大哥厲害,能罩得住咱們,我才跟你混的,現在可倒好,我捱了揍,還得給人家賠禮道歉,你大哥這會幹什麼呢?”
王愛國瞪了他一眼,又恨恨地往一班看了一眼,悶頭不語,等放學的鈴聲一響,立刻抓起書包就往外跑,取了腳踏車出校門,左拐右拐,繞到利民食雜店的後院,順著鐵樓梯來到二樓,走進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屋子。
裡面煙霧繚繞,隔開一米就有些看不清人,貼牆擺著兩臺破舊的遊戲機,左邊那臺前面站著四個少年,都叼著煙,眯縫著眼,隔著重重煙霧,盯在螢幕上。
“豪油根!阿杜根!阿杜根!豪油根……臥槽!”左邊主把的少年控制的角色被殺死,氣得狠狠地拍在機器上,“又他媽死了!不玩了!”
副把的那個得意地笑:“民哥,打架我不如你,玩這個你就不行了,不是吹,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