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在濃暗的夜中顯得過份的蒼白。她只想要恢復平淡的生活啊!
“我在奧克拉荷馬鄉下有個農場,沒有人知道那裡,他們找不到我們的。”塔娜慢慢放開她,一副從長計議的態度。“我們先安頓下來,再想辦法。”
也只能這樣了。楊舞坐下來,重新瞪著火光。這一切,她完全沒預期,卻有一種愁困的感覺,陷在天羅地網中而投身不出來。
嚴奇來到她身旁,默默守護著。楊舞抬頭望他一眼,失卻的記憶並沒有因此回覆過來。
塔娜暗暗看著他們,微微咬唇,拉緊身上的毛毯。
沒有人再說話,除了人聲滋滋,四周是極度的暗,絕對的靜。一切都埋伏在黑暗中,蟄伏在尚遠的閃雷下。
第二章
科羅拉多·丹佛
查理希特潘紀念醫院
高跟鞋的韃韃聲,從三樓電梯口一直傳到走廊最底端的VIP病房。廊內廊外的人無不好奇地對那看起來趾高氣揚的一行人多看幾眼。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名年約二十多歲、身材高挑的金髮女郎;她戴著墨鏡,一頭金髮像黃金瀑一樣直垂到肩背,每走動一步,就驕傲地甩動不停。
她身後跟了七、八名身高超過六尺的碩形大漢,個個熊腰虎背,威猛兇悍。一行人直間最底端的VIP病房,完全無視周圍那些好奇的眼光。
病房內,一雙灰藍眼珠凍得比北極流冰還冰的羅斯林,聲音比平常還要低上兩度,更要沒表情,瞪著喬頓說:“喬頓,你在‘艾爾發’多久了?有你跟著,居然還發生這種事,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喬頓臉色土灰,低調解釋說:“我們料想六九一行人會由鐵路逃走,希恩潘先生便領著我前往追趕。我們分頭追查前車,我往車頭方向。我聽到槍聲馬上回頭趕過去,但我趕到時,希恩潘先生已躺在血泊中,他們三人正要逃走。我急著送希恩潘先生到醫院,所以沒有繼續追趕六九等人。”
“說來說去,你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喬頓低頭不語,或者說不敢吭聲。
羅斯林看一眼還插著呼吸器的希恩潘,略略皺眉說:“我想不通,希恩潘先生身手那般矯健,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簡直是敞開胸膛讓人射擊似。何況,照喬頓描述,六九等人似乎沒什麼大礙。這實在太不合理,除非希恩潘手下留情。
但可能嗎?羅斯林灰藍眼珠縮了一下。那不像希恩潘的作風。他聽說希恩潘下令將尼爾軟禁,瓊·希特潘正氣得跳腳,要找希恩潘抱怨理論。希恩潘連尼爾的身分都不管,惹毛了他他就對誰下手;這樣的希恩潘怎麼可能對人心軟手下留情!
喀擦一聲,門被推開。兩名大漢一左一右拱在門口,頂著門,那名高挑的金髮女郎走了進去。
羅斯林眉毛動了一下,動作還未完全成形,立刻認出對方是誰,很快換了個恭敬的表情,態度變得謹慎,說:“伊麗兒小姐。”
喬頓顯然也是知道這名叫“伊麗兒”的女郎,神態恭敬之餘,微有些忐忑似的不自然。
“藩醒了嗎?”伊麗兒大刺刺地掃了兩人一眼。
“還沒有。”羅斯林回答說:“不過,希恩潘先生手術後一切情況良好,沒有任何感染或併發症。醫師說,他隨時會醒來。”
“喔。是哪個?”
“是外科主任佛坦醫師。他是本院最優秀的外科醫師,由他親自為希恩潘先生急救執刀的。”
伊麗兒沒應聲,來到病床前俯視了希恩潘一眼,看他插著呼吸器依舊冷漠出群的臉,說:“你們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呃,”喬頓和羅斯林對望一眼,聲音乾澀說:“都是我太大意,對希恩潘先生保護不周——”
“藩根本不需要人保護,”伊麗兒美麗如瓷、白淨的臉龐凝了一凝,看不出她這在墨鏡下真正的表情。“不過,你這種窩囊貨,養著也沒用。狄恩——”
叫狄恩的黑白混血,有一雙吊鉤眼、右臉頰上一道醜陋刀疤的碩壯男子立即上前,不發預警,迅速地抓住喬頓,硬生生折斷了喬頓的左手臂。
喬頓慘叫起來,完全沒提防。
“折斷你一隻手臂算便宜了你。”伊麗兒說。
喬頓臉色慘白,額上冒出一顆顆斗大的汗珠,緊接著左臂,死咬著唇不吭一聲。
羅斯林微微變了臉色,但沒說什麼。
“希特潘先生呢?”伊麗兒問。
“希特潘先生人在歐洲,正由日內瓦趕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