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了一個眼色,就要上前捉我,而酸菜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小紅馬已經拒絕再跑,我趕緊滑下去,朝著酸菜狂奔。
剛跑了兩步,就被人揪住了衣服,雙腳離地,如同一袋面一樣被丟在馬上疾行。
很顯然他們聽到酸菜的呼喊,改變了主意,準備活捉我。
我頭朝下趴在馬背上,頭暈腦漲,不顧一切的掙扎起身,簪子使勁的扎進他的大腿,他一聲哀嚎,我再次滾下馬來,這次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
滿天的星星散去之後,面前是酸菜關切的面孔,“哇”我開始放聲大哭,身體劇烈的顫抖,我殺了人,差點自殺,差點被人殺,也許還差點被人凌辱甚至吃掉,這不是噩夢,這是現實,不過是短短一個下午的事。
我抖個不停,那些人噁心的氣息彷彿還貼著我的後背,粘稠的鮮血彷彿還在手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酸菜緊緊的抱著我:“娘娘,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一離開,司馬衷就派人追我,而酸菜也是司馬衷派來護我回去的,只是仍然晚了一步,幸好不曾更晚。
酸菜提起皇上的時候,不忘小心的看看我的臉色,而我卻只是呆呆的聽著。想到司馬衷我是有些神傷,可是相對於這些鮮血生命,那樣的兒女情長反而太過奢侈,人只有在留有性命的時候才有資格考慮情感,而今天已經見了太多的鮮血,稽紹的。那些村民地,還有那些胡人的。
坐在溫暖的帳篷裡,換上乾淨地衣衫。喝了些熱水,終於不那麼顫抖。燈下我的手仍是纖細修長。潔白如玉,就是這樣一雙十指削春蔥,看似不沾煙火氣地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那個死人的。我的,還有馬的。
可我不後悔,只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多殺幾個,為那些屈辱死去的漢人討個公道。漢人?我心頭一凜,我以前不是覺得各個民族是一家嗎?什麼時候心裡也開始有了界限?
那幾個胡人已經被酸菜收拾掉,而他們口中地將軍,領著他們劫掠的將軍已經滿載而歸,當我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如遭雷擊。因為他們口中的將軍,就是石勒!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當日洛陽街頭的落魄少年。蹴鞠場上生不由己的球奴,竟然會在今日成為殺人惡魔。帶領著一群虎狼之師。殘殺漢人!
亂世,亂世。這是我第一次直面亂世,以前我雖然也見到鮮血,死人,可是那時候我只是個看客,我雖然驚懼難過,可是從未有過被殺的危險,而且一直有司馬衷擋在前面,我所做的不過是躲在他的身後放任自己悲傷而已。
“娘娘,這把匕首丟了吧?”酸菜看著桌上地匕首,試探著問道。
我一搶過來,緊緊的貼在胸前,匕首的寒意透過衣衫,冰涼卻意外讓我一陣安心。這本是逃離左國城之後我特意尋來,當時還對著司馬衷開玩笑說這可不怕被人抓頭髮了,想起司馬衷,忍不住又一陣惆悵。
“娘娘,我們這要去哪裡呢?”酸菜試探著問道。
“回洛陽。”我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司馬衷說那些帝璽藏在只有我們知道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是誰動了它。
酸菜恭敬地答應,她已經一副寡婦地裝扮了,一身縞素,鬢間帶朵白花,那些屬於少女的鮮活都已經離她遠去。
我曾說只要李小白活著,就放酸菜離開,讓她去追尋李小白,現在我們知道李小白沒死,可是他們一個是個造反地英雄,一個已經成了寡婦,再也無法更近一步。
當時我將生活想得多單純啊,以為人生在世,不過是吃喝玩樂,順便看看美男,把愛情當作是世上最為重要的事情,為他魂牽夢縈,為他愁眉不解,為他望穿秋水,為他輾轉難眠,為他平地起相思,為他伊人獨憔悴,那些所有的一切,在人命面前顯得無足輕重,顯得那麼渺小。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但我必須要做些什麼,人們需要天下太平。為了這個目標,我必須要有皇后的身份,因為這代表著權勢,只有權勢,才能助我完成這些,離開這些,我自身難保,更別說救助別人了。
歸途異常平靜,酸菜安靜的幾乎不存在,我也默默想著心事,很快就到了洛陽城外的一處山坡。在那兒,我曾經看著司馬衷的車子慢慢走遠,看著他領兵出征,體會到刻骨銘心的相思,也曾經從這兒離開,滿懷期待和幸福的前去找他,現在又形單影隻的回來,暗自神傷。
正是早晨的好時光,洛陽的街道似乎更加冷清,那些熱情吆喝的小販,挑挑揀揀的大媽還有美麗羞澀的賣花女都不見了蹤影,偶爾幾個行人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