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夫妻嗎?”
她點點頭。
交纏的手指有些發燙,不知道是誰的體溫遽升。原來……她一直知道這幾日的相敬如賓是出自他有心的隔離。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保有你的清白,等我走了,你若喜歡上其它的男子,要改嫁也方便。你雖算寡婦,但他知你不經人事,必會多憐惜你幾分。”他不出大門,也知世俗的看法。
玩弄他手指的動作停下,她皺起眉,就在他隱隱覺得她表情不對勁之時,她開口,表情恢復正經,美麗的眼睛直眨著,順口編起謊言:“誰是寡婦?你又沒死。祝氏一族雖能改嫁,卻沒有人改嫁成功過。”
“為什麼?”他脫口問。
“若是相公不幸,當老婆的得抱著他一塊被封棺三天,若是三天後,還能活著,那就隨便她了。”
他一驚。“這不是太過殘忍嗎?”各地風俗民情不一,這種作法根本是活活害死一條人命。
她搖搖頭,開始解起衣服來,露笑說道:“我覺得很合理啊。”
若讓他早知道祝氏一族有這種規定,拼死也不要讓她進門,幸而現在她不在族內,萬一他不幸離世,她不用抱著他的屍體悶死在棺木裡。思及此,他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回過神,瞧見她羅衣盡褪,露出白色的單衣來,他立刻掉開視線,雙頰微紅起來。
她累了,那正好,不用再練舞。這幾日她睡床內側,也不能叫她連衣服都不要脫。
正值夏日,她怕他吹風受涼,門窗都關得緊,床幔都放下了,她穿著外衣睡自然會熱昏……他只能目不斜視,就算半夜抱住他可憐的身子,他也不敢胡亂瞄。
“你……”聲音有些沙啞,眼角忽地瞥見連白色單衣也落了地。他一窒,連頭也不敢抬,低喊:“十五,你在做什麼?”
她沒回答,棉被裡倒是鑽進溫溫的身體,一雙藕臂環住他極瘦的腰。
他咬牙:“你別這樣。”迫於無奈,怕她滑下床,只得往床的內側退去,正要拿身上的棉被擋在兩人中間,卻見她爬上他的身體。
“十五……我……不行……”沒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不行,但病得快死的人,若還能行房事,那真的是奇聞一樁了。
不顧他的抗議,她拉開他的單衣,露出很瘦弱的胸膛,硬將自己的肌膚熨貼上去,他的肋骨弄得她有些疼,體溫也有些冰涼,但就是覺得這樣的溫度是她最喜歡的。
她抬起臉,露齒一笑。
“什麼清白?現在就算沒有了吧?姐姐曾說過,巫術可以影響一個人的意志、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決定,世間上沒有再比它強的咒術了。對我來說,你的笑,就是咒術,讓我心裡住了一個你,不要走,好不好?”不等他回話,她的臉頰靠著他的左胸,聽著他微弱的心跳聲,雙臂緊緊環往他,小聲說道:“走了,我又剩一個人了。如果你想要,我願意把天下間所有的花都找來送你,所以,你的笑容不要走,好不好?我一直在想,來到南京城遇見你的笑,我好象從另一個世界掙脫出來,這個世界的顏色變得好亮;如果沒有你陪著我,那我又是一個人了……我會努力跳祈福舞的,我要讓你健康起來,如果……如果真的有萬一……就算不身在族裡,我也會進去的,三天、四天,我都待……”
心絃一震,動容得連身子也微顫起來。西門恩原要斥責她在說渾話,幾天的相處能讓她生死與共?這是哪兒來的感情?是她年紀太小,還是另有它因?
話滾到唇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是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有多重啊,放話出來,是存心想要陪他一塊死嗎?
死有什麼好?
死了,她再也看不見這大千世界,就算是下輩子也不見得會再相遇……啊,他竟然也開始信起輪迴了?
輕顫的掌心慢慢地撫上她軟細的翹發,她像小貓一樣蜷在他胸前,含笑地合上眼眸。
數度想要張嘴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半晌,他才嘆息,低聲說道:“十五,咱們改天再好好談。”陪他枉死又有什麼意義?“你先躺好,這樣不好睡。”
“人的體溫相觸……好舒服……”
他微楞了下,再低喊幾聲,才發現她就這樣抱著他睡著了。
良久,他才自言自語:“你這不是在逼我許下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承諾嗎?”
第四章
“搞什麼?簡直丟了咱們西門家的臉!”
“丟臉……事小。”嘆了口氣。
“丟臉還算事小?大哥,你知不知道南京城裡有多少人在看好戲?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