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亮起,他們在街口停下腳步。她看遠處閃亮的廣告牌,而他看著她。
慢步到姜一小區門口,她鬆開他的手。
“到這兒吧。”她撥了撥頭髮。
他點頭:“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她擺手。
回到逼仄的公寓,姜一換好衣服,仰躺在床上。約莫過了五分鐘,她側身,捏住棕熊布偶的腳:“趙正啊趙正,你這麼有魅力,怎麼可能是單身?你說你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布偶兩隻又圓又黑的眼睛呆呆地釘在毛茸茸圓鼓鼓的臉上,姜一又嘆了口氣:“我也是傻了和你自言自語。”
收起心緒,姜一開啟筆記本開始寫公眾號。
轉眼到了週三,姜一提前到公司處理日常工作,為的是能趕上晚上和新客戶中國區負責人的局。組局的mark在圈內算挺有影響力的經紀人,去年手底下又帶出幾個當紅小生,如今面子是更大了。姜一之所以能和他牽上線,主要也是在mark十萬火急的時候幫過忙。
當時mark手下一個二線藝人被黑,姜一碰巧幫忙聯絡到代言工作,也在自己公眾號力挺。mark深知這個圈子牆倒眾人推的習性,覺得姜一是難得的仗義,兩人關係也就近了一些。這次姜一求他幫忙組局,他二話沒說就組上了。
姜一提早到ktv,見mark竟在那裡了。
“mark,今天太麻煩你了。”
“哪裡的話。”mark主動上前將她抱住,“這點小忙算什麼。這個本來就是我們公司的,我和他算不上太熟吧,但也有交情。他現在成了品牌方的人,我本身不也得建立這個關係嘛。”
“這個品牌確實從定位到預算,都很不錯。”
“所以啊,你得有心理準備本來就不是個容易搞定的人,眼光挑剔得很。現在位子不一樣,恐怕更難搞了。”
“每個人總有那麼幾樣摯愛吧。”
mark露出詭秘的笑:“你覺得我桌上為什麼要放那麼多酒?”
姜一瞅那一溜的人頭馬和黑方,瞭然。mark拍了拍她的肩:“你多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不過別太擔心,我還叫了兩個能喝的藝人。”
mark說完,一男一女就進了包間,都是最近剛露頭角的小鮮肉和小花旦,雖然臉有點熟,但不說還一下真叫不出名字。mark分別做了介紹,姜一懂這兩人出現的意義。外人只看見大紅大紫的藝人多光鮮,可一線一線地爬上去,委曲求全的樣子怕只有自己知曉。所以說演員是黑天鵝型別的職業,即極端的工作,成功的人報酬可以比普通人多好幾個零,但不成功的人則一文不名生活窘迫,是收入分配不均,隨機性大的工作。
姜一和他們聊了一會兒,順便趁此機會塞了些主食進去墊肚子。約莫半個小時後到了。他人不高,但穿著講究,頭髮用髮膠定型,笑容熱情裡透著幾分陰氣。mark和他介紹了在場的人後,兩個藝人開始點歌。
不唱歌的人閒聊些圈內八卦,最近都去哪裡玩之類的特意又問了姜一負責的品牌,姜一特意避而不談這次比稿的事和她在二輪比稿時候碰過面,今天她在這裡的目的,不言自明。
聊了沒多久主動開始倒酒,邊喝邊聊,一瓶黑方之後,開始擲骰子、玩吹牛等等的遊戲,酒消滅得更快。mark那兩個說是很能喝的藝人,姑娘喝到第二瓶暈了,男的撐到第三瓶,最後一口下去,抱著馬桶去吐了依舊不放過地要酒喝。
姜一酒量極好,一般地酒局到結束她幾乎都不會有任何感覺。她也擅長這些遊戲,因而酒喝得不多。沒了這兩個藝人,mark又是要送藝人回去的不能真醉,就只有和姜一硬拼。姜一不止一次聽說,感情都是喝出來的。那今晚這局很清楚,他們兩個,必須有一個要喝趴下了,才算完。
姜一喝那麼多酒,人生裡怕也只是第三次差點就把她灌趴下,幸好他先一頭栽倒,姜一最後那一杯倖免不喝,只是放下酒杯時候,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掙扎著站起來,血一下湧上頭頂,天旋地轉。她思緒忽而糊塗,忽而又清楚。
mark對她說,要送大家回去,問她還能不能走路。
她聽見了這句話,卻沒法理解裡頭的含義。過了兩分鐘,這話在她腦子裡盤旋一番,她才搞明白,回答說,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mark見她這樣實在不放心,真沒想到酒量好到連姜一都喝倒了。最後他把所有人都弄進了保姆車,給他們一個一個地送回去。
可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