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在弦一的識海中,她沒法真的傷害到他。
“沒用的。”他抬手輕拂她未束的長髮,低聲道:“這三界之中,我唯放任你近我之身,在我還不能軟弱之前,只能委屈你先待在畫卷之中。”
他錯目望向已經變幻成迷谷的對岸,低聲一笑:“太一,我已知你這陣圖是何陣圖,你若不放我出去,我便強行破開陣圖了。”
遠處曲折交纏的道路盡頭一道白影立現,他大笑著望著懷中抱著女子的弦一,眉宇間盡是張狂的笑意:“我當你就沒有軟肋,不料,你竟對這隻石妖動了心。”
“是又如何?”弦一攬緊霧鏡,御風而起,揮起的袖袍鎮開迷谷中漸漸兜迎而上的迷霧,徑直向迷谷的盡頭掠去。
太一此時卻似不要命一般,開啟殺陣,拼命阻攔他靠近陣眼。
這架勢委實讓弦一有些驚訝,不過這驚訝不過維持了一瞬,他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一側夾雜著劍氣的殺意突兀地從後方刺來,那凌厲的風聲似刺破了耳膜,讓他腦中一片嗡鳴之響。
他鬆開霧鏡,把她重新封回識海。
強大的靈識如海浪一般鋪天蓋地地湧去,竟是拼著這些年的修為強行破開太一的殺陣。
此法雖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前後夾擊之勢,不容他有片刻的猶豫。
搖歡只見原本緊蹙著眉心困在陣法中無法醒來的人,忽得睜開雙眼,面前無形的空氣似被強行撕開了一道空缺,威壓震盪,直迫心房。
太一的陣圖被弦一用蠻力徒手撕開,雖已提前護法,渾身經脈卻猶如被震裂了一般,一陣劇痛之後,周身靈氣四溢,被他的靈力衝撞得猶如出閘猛獸,徑直從半空中墜下,不省人事。
搖歡咬牙,手腕用勁,提劍壓上。
劍氣破開弦一週身近乎壓迫性的威壓,一劍橫指,堪堪在他轉身之前刺中他的心房。
只可惜弦一早有準備,劍尖剛挑開他的外衫,刺到他的皮肉,弦一便已轉過身來,掌中凝風,一掌落下。
搖歡收勢不及,眼看著要直接衝入他的掌下白白捱上那麼一記,腳腕被人握住往後一扯,她立刻機靈地化了原型,卷著鎮妖劍就往地面落去。
等她脫離弦一那近乎有些變態的威壓抬頭再看時,帝君已迎上弦一一掌,腳下金龍法陣凝出的金龍呼嘯著席捲而去,啃咬著弦一週身氾濫的黑氣。
搖歡有些著急地猛搖尾巴。
她剛才對著帝君把大話說得自己都快信了,可其實呢……她哪是弦一的對手。帝君和絃一過招,她卻連半招都插不進去。
就在此時,脖頸間的項鍊一燙……
隔著龍鱗,那燙意也如同燙在她人身一樣。
她用爪子撓了撓龍鱗。
項鍊……更燙了。
搖歡有些不耐煩,這個時候她沒空撓癢癢啊……
她盤旋著,一邊壓制著跟毛頭小子一樣要去偷襲的鎮妖劍,一邊撓。
撓著撓著,她忽然一頓,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這項鍊似乎正在給她傳遞著什麼一般引著她往帝君的方向飛。
為了驗證,搖歡搖著尾巴慢悠悠地往上騰了騰。
項鍊焦灼的熱度瞬間微微降了些。
搖歡眼睛一亮,一路隨著項鍊的提示飛到帝君身後數米後,那項鍊的溫度清涼,似在誇她做得好一般。
她一喜。
搖了搖尾巴。
然後一眼,就看清了弦一的破綻。
她掐訣給自己罩上結界,阻擋弦一和帝君施加法術時的威壓造成她的遲緩,龍身上揚,渾身龍鱗炸起,正正好把鎮妖劍藏在腹下厚重的龍鱗處。
那青翠色的龍鱗色澤鮮亮,搖歡特意對著陽光抖了抖滿身的龍鱗,看到滿身流光溢彩晃得弦一都眯眼睛了才滿意地直衝而上。
她平日裡沒事可是會擦洗龍鱗的,不然誰家龍的龍鱗能像她的一樣,亮得能刺瞎眼睛?
不過搖歡的出發點是為了好看……
騰雲駕霧時,總得亮晶晶的才能引人注意啊,到沒想到今日也能派上用場。
她仰天一聲長鳴,歡快地從弦一頭頂飛掠而過。
她速度快,又並非俯衝向弦一,在弦一放下警惕時,縮起肚子然後猛地吐出一口氣,把藏於腹下龍鱗間的鎮妖劍一把射了出去。
鎮妖劍有靈,被擲下後筆直刺向弦一,一擊未中便飛回搖歡爪下。
來回這麼幾下擲劍干擾,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