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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趕緊拍了拍身上的土,正了正衣襟,站得筆直:“蛇娘娘,你怎麼這會下山了?”

話落,野豬精裝作剛看見她身後搖歡的樣子,面露微訝:“蛇娘娘,你身後這位姑娘是誰啊?”

蛇精壞心眼的一笑,往旁邊一讓,回頭看著搖歡介紹道:“這是搖姑娘啊,你不認識?”

搖、搖姑娘?

這山裡被叫搖姑娘的,可不就是那位龍祖宗嗎……

野豬精一聽這名字,哪怕眼前的姑娘長得跟天仙似的也不敢再看一眼,苦哈哈地望了望蛇精,聲音委屈得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搖、搖姑娘,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搖歡心情不好,抿著嘴沒說話。

蛇精見狀,立刻接話道:“搖姑娘是想問問你,今日有沒有見到霧鏡姑娘下山去。”

“霧鏡姑娘?”野豬精皺起眉頭:“可是跟在搖姑娘身邊的那位姑娘?”他連說帶比劃地跟搖歡確認了霧鏡的長相後,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串項鍊遞給她。

夜色已深,整片樹林黑漆漆的,頭頂茂密的樹葉把月光也擋在外面,搖歡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等一接到手裡,摸到那條細細的項鍊時,臉色就是一沉:“她留了什麼話給我?”

野豬精還在努力回想著,冷不丁被不耐煩的搖歡一把拎著領口按在身後的樹幹上,臉都嚇青了:“搖、搖姑娘……”

蛇精也嚇了一跳,看野豬精嚇得面色青白連話都說不出來,連忙勸道:“搖姑娘先放他下來吧,讓他好好想想,野豬精肯定不敢欺瞞你。他膽子小,可千萬別嚇暈了壞了姑娘的事。”

搖歡聽勸,聽蛇精說的有那麼點道理,再不耐煩也鬆開了手。

她用指尖摩挲著彷彿還帶著霧鏡體溫的石頭項鍊,突然覺得喉間發苦。

這是霧鏡化形後一直帶在身上的項鍊,這根鏈子很普通,普通到掉在山林裡絕對沒有一個鬼魅精靈會去撿它。

可就是這麼一條凡物,卻是霧鏡的內丹。

她下山之前讓野豬精把她交給她,多半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野豬精喘勻了氣,生怕再不說點什麼就要捱揍,誠惶誠恐道:“霧鏡姑娘是跟一個道士一起下的山,把項鍊交給我時只說要去外面尋個人,和我說話時那道士抱著劍就等在三步外,霧鏡姑娘也沒告訴我這項鍊要交給誰,只說誰來找就讓我交給誰。”

搖歡臉色凝重。

霧鏡是知道她笨的,她什麼話也沒留,只一句要去外面尋人她根本無法判斷她是否有麻煩。如果是自願離開的,為何不見到她了先告訴她一聲?

可若不是自願離開的,怎麼還有時間留下這條項鍊讓野豬精告訴她呢?

她想不通,只覺得心裡難受得像是上次被小百合騙著吃了一大口皂角葉,心底還隱隱有一種被背棄的失落感。

就好像霧鏡在她心尖上挖了一個坑,原本捂得是熱水,可這會全部變涼,凝成了冰。

——

土地公壽元將近,這座無名山上的封印也以可見的形勢在漸漸衰弱。

尋川陪搖歡在後山修煉時,擺完陣法就察覺到這封印在微弱的波動。是有人察覺了這裡的封印,在試探。

試探封印的不是別人,是霧鏡。

只是他對除了搖歡以外的人漠不關心,留心了片刻,沒察覺什麼異樣便不再搭理。

封印波動讓土地公受到的反噬不小,壽元大減,看著竟沒有幾日了。

土地公對自己還有多少壽元倒並不在乎,他早就做好了迴歸這片山林的準備,早晚早已不在他擔憂的範圍之內。

可破封印之事卻是需要和帝君協商好的,封印上古龍神尋川的封印豈能以一般概論?

土地公的愛好不多,嗜酒倒是一項。只是他平時極為剋制,每日只飲一杯。

眼看著時日無多,他釀造了幾百年的好酒無人共賞,土地公委實有些蛋疼,大方地送了帝君幾壇,又留了帝君一同飲酒。

“這酒不止聞著香,入口乾醇,酒味醇厚,那酒勁就連天界最能喝酒的天王都得醉一醉。”土地公得意地翹起鬍子,這會也不在乎什麼尊卑之序,變著法得給帝君灌酒。

土地公於尋川而言,是老友,這種時候自然也不會推卻。

他斂下眸,嗅著那濃郁的酒香,輕晃了晃酒杯,想著明日哄搖歡過來偷幾壇,再放個百年,也好當婚酒。

這種不著調的想法,他自己想著也忍不住笑。

土地公渾然不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