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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軟聲說道:“我叫祝……”

祝什麼,他聽不真切,一陣猛咳讓他又差點咳出心肺來,眼角見她遲疑一下便轉身離去。他想叫住她,後而一想,叫住她又有什麼用?

她不是西門家的人,來此也只是客……只是個小孩而已,他心中惦記著這麼深做什麼?自小到大,他久病,以致少見外人,家中女子只有女婢,並無姐妹,那小姑娘只待了幾個時辰,他卻隱隱約約覺得待她的心態與待親人不同,有點心跳狂亂、依依不捨,想要留下她卻沒有任何的理由跟……本錢啊!

突然間,胸口一陣疼痛,讓他直咳出聲,咳到了驚動女婢,兄長聞訊飛奔而來。

“快去請大夫!大夫呢?大夫呢?”

“大少爺,外頭有一攤血呢!”

“血?誰的?混蛋!管它是誰的!快去把大夫叫來……不不,去把馬車拉出來,我背恩弟去比較快!恩弟,你忍著點!”

他還能活多久呢?西門家的血脈將要斷在他這一代,他是早有心理準備了,只是好生對不起大哥他們。

他的神智飄忽不定,似死非死,連他也搞不清楚了,也許,等他醒來後,牛頭馬面已在眼前了——

他不知,方才那小姑娘的最後一句話成咒,讓他受盡病痛之苦,卻在未來的數年內,無法離世。

第一章

南京城茶餘飯後的話題很多。

其中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城內兩大富豪聶家跟西門府。

會將兩家相提並論,除了兩家在南京城內各為數一數二的大財主外,在家族背景上也頗有神似之處。

比方,聶家與皇親貴族保持友好關係,曾在大明開國有功於朝廷,而西門家也曾功獻朝廷——只不過是由西門家的義子冒命換來;聶家家中兄弟多人,無姐妹,西門家中兄弟也多——除了西門恩外,其它兄弟都沒有血緣關係;聶家中有個自幼體弱多病的聶老四,而巧的是西門家中也有一個自小病到無藥可救的老幼——只是這老幼恰好是西門家中唯一僅有的真正血脈。

聶家與西門家就好比是對影,無處不巧,直到幾年前聶家老四親自出門代斷腿的聶老三經營書肆之後,對影就被打破了;西門家的老幼仍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曾有人發下毒誓,親眼目睹西門家的某個義子就站在書肆附近,惡毒的眼光像要瞪死聶老四般。

聶家,最近沒什麼話題可供人嗑牙閒聊天,自然地,南京城無聊的百姓便將話題轉向西門家——

看看西門家裡,到底是哪個義子會獨吞掉西門龐大的家產?

說起西門家,就不得不提起一連串的不幸——自從十三代前,西門家突然間從多子多孫開始一脈單傳起來。初時,西門家的祖先們很單純地不覺有異,只當自已不夠努力,於是娶一堆老婆回家,夜夜奮戰,奮戰到死,還蹦不出第二個子兒來;後來幾代的祖先下場更慘,幸運點可以陪兒子七、八年再去見祖宗們,不幸點兒的,兒子才兩、三歲,老爹就一命嗚呼。

上一代的西門老爺最慘,兒子還在孃親肚子裡,他老人家就下去見閻王了。生出的兒子叫西門恩,像要結束西門家十三代來的“慘劇”似的,自出生就身體狀況奇差,每個大夫都說絕過不了弱冠之年,如今西門恩雖已過了二十以上,但外人從未見過他——換句話說,就是深鎖內院二十餘年,不是離死不遠,就是遭西門家的義子以久病為名,將他困在府裡一輩子也見不了天日,好獨霸西門家的家產。

“哦,原來如此啊,你說得真詳細……”

“美姑娘……”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破舊的衣裳不知是幾百年前城內的流行,衣袖的尾端還有補釘,洗得乾乾淨淨的;懷裡抱著舊舊扁扁的包袱,但看得出她身材姣好,而且……年輕美麗。小夥子的口水流了一地,與同伴施了個眼色,對她說道:“既然你對西門家這麼有興趣,西門府離這兒不遠,咱們兄弟倆好心,帶你去瞧瞧,你說好不好?”

“好啊……不,還是算了。我在這裡等人,我離開了,她們找不著,那可麻煩了。”

“那有什麼關係?咱們兄弟倆啊,在南京城裡算是地頭蛇,七拐八轉的路子在咱們的腳下,一會兒就到了。你不是想知道西門家長什麼樣嗎?那可跟現下你瞧見的房子完全不一樣呢。”

見她遲疑地點點頭,兩個小混混心中大喜,連忙帶她拐進小巷裡。她的打扮就像是鄉下小姑娘,與南京城裡的繁華頗有格格不入之感,這種女子最好騙了。

她好奇地東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