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人不多,寥寥幾個,整個演奏會場安靜極了,除了從黑白鍵跳出來的音律,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依然坐在一個最佳的視野處,眸光緊緊地落在舞臺上的少年身上,這是阿璃特意為她舉辦的演奏會,這也是他的願望之一,他想為他的然然姐彈奏幾曲,那曲子裡有他想要訴說的話,也有他曾經做過的最美好的夢境。
像是山澗潺潺流淌的溪水,像是高山突然飛濺而下的瀑布,時而湍流,時而緩慢……
又如靜靜流淌著的月光,溫柔而又美好,可以激盪心靈,可以震撼靈魂。
少年一雙透徹的眼眸不時望向她,噙著淺淺的笑意,宛如二月裡盛開的花兒一樣燦爛。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琴聲中的時候,琴聲卻嘎然停止,緊接著聽到“砰”地一聲,有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阿璃——”最先叫出來的人文瀾,最先衝上舞臺上的人也是文瀾,風揚緊接著她的身後,“阿璃——”舞臺上的少年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昏迷不醒。
依然緊緊地握著十指,指尖嵌入了掌心的肉裡,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醫生不是說過這次的骨髓移植手術很成功嗎?併發症的發生機率極小,可是為什麼阿璃會突然暈倒在舞臺上?
“依然,彆著急,阿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耳邊是於錦安慰的聲音,同時還響起了“120”救護車的鳴笛聲音。
很快,噪雜的會場變得死一般的安靜,依然緊緊地蹙著眉心,“帶我去醫院,帶我去醫院,好不好?”她哀求他,眉宇間透著深沉的悲涼,耳邊不時響起少年清脆的笑聲,還有他叫她“然然姐,然然姐……”
路上一直塞車,當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阿璃依舊躺在手術室裡,門外坐著的是一臉蒼白的文瀾,風揚也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緊緊地皺著眉,不僅要安慰文瀾,自己也承擔著無盡的痛苦。
當風揚看到依然來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逝的異樣,蹣跚地走到她的面前,不過短短的功夫,他彷彿老了很多歲,耳鬢竟然生出了幾絲銀髮,這是她最敬愛的父親,曾經他的雙手一直抱著她,曾經他載著她跑遍了整個小城鎮,那樣的快了,無憂無慮,可是又是他帶給她幾乎承受不住的打擊。
“然然——”風揚輕輕地喚她,像是有什麼梗在喉嚨裡,就連發音都是那樣的艱難。
“阿璃他怎麼樣了?”依然問道,她本來想要喚一聲“爸爸”,可是話到了嘴巴,又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而到人如。“還在手術室裡,醫生也沒有確切的說法,只能等手術結束。”風揚淡淡地說道,眼底掩飾不住的悲痛,眼前的是他的女兒,是他曾經當做寶貝一樣呵護的女兒,可是如見到他就跟普通的路人一樣。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失敗的,一個失敗的父親,不合格的父親,曾經那樣的自信滿滿,如今卻老了半顆心。
抿了抿唇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是,她沒有勇氣喚他一聲“爸爸”,也沒有勇氣就這樣直接離開,不知道是不是血緣的本來關係,對阿璃她有憐憫,有不忍,更有不捨。那個少年是聰慧的,早已經參透了生死,可是他們,卻依舊執著於生死,只有活下來才有更多的希望。tcjs。
“阿璃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依然安靜地說道,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平靜、
“嗯,阿璃一定會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風揚堅定地說道。
文瀾緩緩地抬起頭,擦了擦滿臉的淚痕,“然然,如果阿璃……”
“沒有如果,阿璃一定會醒過來的,他不會離開你們的。”依然微笑,笑容那樣的明媚,彷彿是在向死神炫耀,他們都會留著阿璃。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對於生死,她也從來都沒有執著過,生老病死,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也是任何一個人都為之煩惱的事情,與其給自己找難受,不如隨心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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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四)
在無數個睡不著的夜晚,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的人,習慣性地閉上眼睛,然後開始安靜的想念一個人,或者一座城,只因為這座城裡有他們深愛的人。 ——風依然
“然然。”文瀾突然抱著她就哭了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著,雙肩更是顫抖著,“如果阿璃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該怎麼辦啊?”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著文瀾的肩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