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嘴唇。
他道:“這話那裡說起?我斷不敢奪人家的功。霍先生,別多疑。”
霍桑笑道:“楊探長,我何嘗說你奪功?不過我提起一句,我從事偵探,完全是為興趣和責任心,對於名和利一直很淡薄,包朗兄可以證實我的話。”
楊凡通果然把他的兩隻眼睛移射到我的面上。我的旁聽的姿態不得不暫時取消。
我說:“這是實在的。我們去年在海門破了一件私運軍火案,當地的長官給了五千塊錢做謝儀。霍桑兄堅拒不受,後來只受了兩支手槍做紀念。他又分一隻給我,我倒坐享其成。”
霍桑向我笑一笑。“嗯,你也謙遜起來哩。我探案時得到你的幫助真不知多少,你倒說坐享其成!”
楊凡通乘機道:“不錯。包先生的大名,兄弟也已久仰。這案子少不得也要勞包先生的神”
霍桑揮揮手阻止他。“好了,閒話別多說。現在我還要問一句。你驗傷的時候,死者的傷勢怎麼樣?致命傷一共有幾處?”
談話方始到達了關鍵,我的精神振一振。我知道霍桑所以採取這種迂迴策略,始終不正面進攻,顯然要把我們接得斷指的事隱藏起來。但瞧他的問話,表面上還是注重在致命傷,便可見他的迂迴的苦心。
楊凡通道:“我已經說過了,致命傷恰當心窩,所用的兇器顯然是一種尖刀。”
“只有這心口一處?”
“是”
我看見霍桑的眉尖皺一皺,放下了手抱的右膝,把頭沉下去。他分明是失望了!當然我也不例外。我開始覺得卜良的外交策略真高明。他用了“奇怪”字樣來聳動霍桑,實際上原只是一件尋常的謀殺案!霍桑似乎還不放棄他的期望。
他又問:“除了心口一處以外,再沒有別的傷了?”
楊凡通道:“是,致命的只有這一處。”
“囑,那末還有不足致命的傷?是不是?”霍桑的眼珠在暗暗地轉動。
楊探長張一張眼睛。“唉,是的,還有唔,很奇怪。那右手的大拇指,不知怎的也已給截去”
“哼!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趕緊收斂住!霍桑立刻乾咳一聲,迴轉頭來,他向我丟一個眼色,顯然怕我漏出斷指的秘密。楊凡通倒並不疑心。他大概以為我的驚呼的來由是在斷指的本身上。
楊凡通補一句。“更奇怪的,衛董事的左手大拇指也沒有了,不過已經結了癲,不像是新斷的。”
霍桑接著道:“真奇怪。你可曾尋過?那截下來的斷指有沒有留在室中?”
楊凡通道:“怎麼不尋?可是各處都尋遍,沒有蹤影。那斷指想必是給兇手帶了去了。真是很奇怪。
霍桑蠶著目光,凝想了一回,忽然首先立起來。
他拍拍來客的高肩。低聲問道。“這位衛老先生也抽這個嗎?”
霍桑用左手的拇指連線了右手的小指,裝做一支鴉片槍的樣子,湊到嘴邊去。楊凡通會意地牽牽嘴、這答覆很巧妙。一個公務員在禁菸時期,當然不便公開承認這問話。
霍桑笑一笑,點點頭。“好了,楊探長,這案子承你這樣子詳細解釋。我已略略有些輪廓。現在我不必再到衛府去勘驗。請你回覆貴廳長,說我很願意盡力。但是我若有相需的地方,也得請貴廳的弟兄們幫助一下。
他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楊凡通。楊凡通又敷衍了幾句,方才闢出。霍桑送他下樓去。
時候已近十二點鐘,我卻並不覺得飢餓。我一個人坐在房內,腦海中的思潮十二分紊亂。那隻來歷不明的斷指誠然和衛家的命案合而為一,顯見是一件不可輕視的奇文。有幾個問題同時湧上心來。衛善臣的拇指是兇手割去的嗎?還是另有斷指的人?斷指的人可就是寄指的人?他把斷指寄給霍桑,究竟有什麼用意?此外還有楊凡通的來意是否因著案情的棘手嚴重,誠意來求救,或者他有別的用意,要霍桑“好看”?種種疑問奔赴我的腦海,一時都不能解決。
雷桑急忙忙回來,低聲說:“我已經打過電話給p良,告訴他我不去勘驗了。”他更湊近我的耳朵。“包朗,你聽著,現在我可以繼續我的中斷的答話了。你方才不是問我關於斷指的第三種理由嗎?那就是一種秘密黨人寄給我的!”
我驚異道:“秘密黨?”
“是。輕些!我告訴你,這個黨一定兇險異常。但瞧他們那種慘殺殘酷的舉動就可以想見!
空氣驟然緊張,彷彿有一群青面獠牙的吃人鬼扭,霎時間湧現在我的眼前。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