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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我已告訴你了,我要去問那個莫大姐和吳媽。”

我們且談且行,已走到花衣路的北口。將近走到那條甘家後門的小弄回時,霍桑又低聲向我叮囑。

“包朗,等一會我如果在他們嘴裡問出了端倪,我給你一個眼色,你就應悄悄出來,打電話給姚國英,請他就近派警上來逮捕。因為我很怕這班無知識的婦女,萬一因決裂而掙扎起來,我想你我都對付不了的。‘”

我點點頭,便一同走進小弄。當我們經過那粘火柴匣的姓毛的老婆子的門前時,霍桑曾向那一扇半開的門裡張了一張。不料這一張竟又引起了意外的變動,破壞了我們原來的計劃。

那老婦正戴了那副銅邊眼鏡,很熟練地在粘糊火柴匣子。伊抬頭瞧見了霍桑,忽露出詭秘的神氣,向霍桑招招手。霍桑毫不猶豫地向裡面一閃。我覺得這舉動既有詭秘性質,我若站在門外,反而不妥,故而我不等那主人的邀請,也就自動地進去,隨手把門關上。那老婦一瞧見我,似乎有些驚駭。

霍桑忙低聲解釋道:“不妨事,他是我的朋友。”

那老婦勉強露出笑容,答道:“請坐,請坐!”伊移過一條長板凳,又用一塊幹青布在凳面上抹了一抹,我和霍桑就並肩坐著。

這一室地位很小,中間有一排破舊的板壁隔著,板壁上糊了些花紙。靠壁有一隻長臺,上面放著一座觀音和財神合宅的神龕,前面和兩旁邊又擺滿了香爐燭臺、茶壺、酒瓶杯碟等物。長檯面前有一隻方桌,裡面的一隻腳已蛀朽了一截,用磚塊墊著。桌子面上就擺著糊火柴匣的工具和材料。

那老婦抹了抹染著漿糊的手指,斟了兩杯茶,恭恭敬敬地送到我們面前。

霍桑說道:“老婆婆,不要客氣、你是不是又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那老婦的眼睛張得更大了些,低聲答道:“正是。昨夜裡甘家裡鬧了一次。在傍晚時,他們剛把蓀少爺安殮完畢,警局裡忽派來了兩個警士將甘小姐也捉到了局裡去了

霍桑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但你說鬧過一次,怎樣鬧法?

老婦道:“那時已十點敲過,我的兒子端福剛才從樂意樓聽了夜書回來。我忽然聽得對面樓上有人相罵,起先只聽得吵鬧聲音,後來彷彿有什麼椅子倒在地板上的聲音碰碎碗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夜間聽得很清楚,我料想甘家裡一定有人在打架。瑞福本想到裡面去瞧瞧,我怕惹出禍來,不讓進去。不一會,我聽得那弄底的後門開了,有一個人氣喘喘奔出來,一路走,一路咒罵。我和瑞福躲在門縫裡偷瞧。那人走過了我家門口,我叫瑞福踉著他去,瞧他住在什麼地方。唉!先生,我家瑞福總算聰明,他果真已查明白了。”

老婦的語聲中又像誇張,又像討功。伊說完了話,眼睛盯住在霍桑臉上,似要等霍桑的讚語。霍桑在這種事情上最知趣,從來不肯掃人家的興。

他點點頭答道:“唉!你的兒子委實聰明得了不得。他已經查明那人的住所嗎?”

“是啊!他就住在那邊大東路竹園弄口,豆腐店隔壁的一家裁縫店裡。”

“唉!很好。但昨夜裡你可曾瞧清楚那人的面貌?”

“那卻沒有。那時這弄裡很暗,這個人又走得十二分快,我的眼睛本來近視,實在瞧不清楚。”

“但瑞福總瞧清楚的罷?”

“正是,他瞧清楚的。他說他以後再瞧見那人,一定認得出來。”

“但你兒子以前有沒有瞧見過這個人?”

“他說沒有見過。‘他把那個人的模樣說給我聽,我也想不起來。”

“那麼,他的模樣兒怎樣?你姑且說說。”

“瑞福說那人的身材比瑞福高半個頭,肩膀很闊。伊旋轉頭來向我瞧瞧。”我家瑞福比這位先生略略低些。這樣一比,可見那人比這位先生還要高一些了。

霍桑的手把放在方桌上的茶杯旋轉著,眼光也轉了幾轉,像在暗暗點頭,似認為這個人確有注意的價值。

他又問道:“你說那人昨夜走出來時,一邊還在咒罵。你可曾聽得他罵些什麼?”

老婦道:“我聽得一兩句。那人彷彿說:”好,我看你便宜!‘但是不是這一句,我並沒有聽得怎樣仔細。“

“那麼,他和甘家的什麼人爭吵?”

“這個我還沒有知道,昨夜裡我們聽不出誰的聲音。今天清早莫大姐走過我的門口,我曾向伊塔訕著:”昨夜裡誰吵嘴呀?“伊向我搖搖頭,又眨了一個白眼。我想等一會我見了蘇州媽子,伊也許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