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叔叔了。”然後將帶血的鞭子扔給了身邊的奴僕,“拿出去,燒掉!”說完轉身離去。
混合著血水的汗水從程若秋蒼白的臉上滾落下來,滴到男孩滿是傷痕的瘦弱身軀,把兩人的心也連線在了一起。
隨著侄子的離去,僕人也依稀散去,夜幕也如期降臨,莊園裡的路燈一瞬間盛開了,將他們眼前的路照的清清楚楚。
“程先生,我們回去罷。”羅伯特站在一旁,依然恭敬卻沒有了他剛來時的熱情。
因為從馬背上摔落下來,又被鞭子打傷,導致原本健康的程若秋竟然有些發暈,站立不是很穩。風一吹過,他不禁發抖。
“我的衣服呢?”程若秋皺著眉頭藉著路燈掃視著附近的變得昏暗的草地。他的外衣連同貼身的衣物全部不翼而飛,只剩下光溜溜的草坪。
羅伯特眼皮動了動,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先生,我來幫您抱這個奴隸,咱們還是快走罷,路燈在晚間只能開放一個小時。”
程若秋見羅伯特眼神裡的閃爍,猜測著對方估計知道自己衣物的去向,但是不願意告訴自己。也罷,幾件衣服而已。莊園的燈只能開放一個小時,這是什麼規矩?不過這個莊園很大,電費估計是不小的開支,徹夜點著也太浪費了些。
羅伯特要過來想要抱走他懷中的男孩,不料男孩竟然跟虎皮膏藥似的粘在了他的身上,拒絕外人的接收。
羅伯特的臉色鐵青,暗暗將今日之事記在腦中。他是個非常忠心的管家,少爺受辱,他比少爺難受十倍。如今看這男孩越發不順眼。
程若秋也不願意將男孩假手於他人,胸前抱著的男孩雖然沉重卻很溫暖。
“不礙事,我抱著他就好。”程若秋這般說著,自己抱著男孩,一路跌跌絆絆,還算順利的來到他將要住的地方。
因為天黑,即使有路燈照著,他依然看不太清楚他住的是什麼樣的地方。但是他到的時候,門口已經立了兩個女僕和四個男僕。
“先生,歡迎歸來。”他一到來,幾個僕人頗有默契的朝他鞠躬。他硬是呆了半秒,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和戀人住的地方也使喚過下人。但是這個莊園的下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被抽去了靈魂的人偶。他們對上面的命令絕對的服從,對上面盲目的恐懼,鮮有反抗者。一旦他們反抗或者有了自己的靈魂,就必然遭到殘酷的對待,要麼生命消亡,要麼靈魂消亡。
在他呆立的時候,他腳前鵝黃色的大門緩緩開啟,門內的風景宣洩出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圓形的室內泳池,奢華的讓他瞠目結舌。他抱著男孩走了進去,震驚讓他暫時忘卻了疼痛。
漂亮的古董架上陳列著斷臂的愛神,半裸的女神,姿態各異風情萬種的古希臘諸神。一尊一尊的固態雕塑爭先向他展露微笑,彷彿在討好他,祈求他,使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晃晃腦袋,他此刻想要找的是臥房,他要把懷裡的男孩放下。
“先生,臥房在左面。”善解人意的僕人提醒亂轉的他。
他回頭朝著僕人微微一笑,乾涸的嘴唇輕輕說道,“謝謝。”
僕人微微一怔,扭頭望著一旁的羅伯特。羅伯特揮手讓他們退下,對著程若秋說道,“程先生,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待會有醫生過來幫您醫治,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來外間找我。”
程若秋點點頭,他快支撐不住了,懷裡的孩子好像變成了千斤的重物,一點點往下墜。
男孩半睜開眼睛望著他,眼裡閃現出淚跡,心裡滿是沉甸甸的幸福。自從來到這個莊園,連自己的姐姐都沒有對他這般好過。噢,大人,大人……他心裡低聲呼喚,他暗暗發誓,絕不會背叛今日抱著他的男人。
程若秋勉強撐著一隻手拍拍男孩的肩膀,“鬆手啦,我要把你放床上去了。”
男孩終於鬆開了程若秋,掉落到柔軟的大床上,半夢半醒中對這程若秋說道,“我要追隨您……”
放下了男孩,程若秋也沒有他想象中的輕鬆,他的胳膊幾乎麻痺,長時間一個姿勢,現在連彎曲都困難。望著躺在床上的男孩,他心裡一片惆悵,說實話他並沒打算留下這個男孩,他一開始只是想要查明真相,弄清楚這個男孩因何原因受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你想出這個莊園嗎?傷好了我帶你出去,還你自由。”程若秋輕聲問他。
“我要……終生……待在您的左右。”男孩似醒非醒的斷斷續續吐出來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小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