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評書,怎麼有些耳熟呢?反正那小二說不花錢,好奇之下,唐安便進了客棧。
客棧二樓已經是人滿為患,許多市井小民就著一碟花生米一壺酒,津津有味地聽著說書先生口若懸河的說著段子。那段子唐安並不陌生,就是剛剛他提供的昨夜詩鬥群雄月夜救美的故事。
從唐安說完故事到現在,前後不過半個時辰,那說書先生竟然這麼快就編好段子了?當真是個人才。
“且說當夜那是月黑風高,摘星巷上又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出來過節,誰能想到會有殺手?那殺手也不是尋常角色,便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伺機而動。。。”坐在人群中間的一個相貌猥瑣的中年男人,顯然就是小二口中的王大仙了。王大仙此時正繪聲繪色的演繹著段子,那疑神疑鬼的眼神,倒是讓聽客們的心都懸了起來。
透過人群,那王大仙一眼便看到了唐安,表情微微一錯愕。段子裡的當事人就站在眼前,怎讓他不吃驚?
“要說這刺客到底是什麼來歷?那藍海棠有沒有受傷?窮書生和刺客纏鬥結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當!”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為評書畫下了一個句號。客官們可不應了,正聽得過癮呢,你怎麼就不講了呢?想掙花生米錢也不能這麼無良啊!
“各位高抬貴手,給個茶歇,今夜故事繼續,列位倒是多多捧場!”那王大仙連連拱手賠罪,小二伺機將奉盤端上,從聽客們的腰包裡賺銀子。這麼精彩的故事,可不能白講啊!那些聽客們雖不情願,但也怕惹惱了王大仙,聽不到故事結局,不情不願地掏出碎銀子扔了進去。
王大仙送走聽客,這才走到唐安面前,陪笑道:“公子,怎麼又回來啦?見過那藍小姐了?”
唐安只是打聽了藍府的位置,這王大仙竟能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倒也是個人精。唐安笑問:“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去找藍小姐的呢?”
王大仙高深莫測的低聲道:“我不光知道你去見藍小姐,還知道你肯定被拒之門外。若是碰到了藍家那個小霸王,不免還要被羞辱一番。”
我靠,這都知道?這傢伙難不成是傳說中游戲紅塵隱沒市井的老神仙?不行,要試他一試。
唐安心忖著,說道:“何以見得呢?”
“恕在下直言。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公子昨夜救了藍小姐,今天又打聽藍府的位置,自當是為昨夜之事而來。雖然追求藍小姐的公子哥不知凡幾,但公子你相貌堂堂談吐不凡,必然不是尋常之人,只是。。。看公子這身衣著,目前可謂龍困淺水。但公子自恃傲骨,便是那龍潭虎穴也要闖上一闖。”王大仙侃侃而談道,“不過,公子自從這走,又回到這兒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想必是不得入門。而藍家小霸王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若是讓他聽聞有人垂涎他的姐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羞辱一番,倒也算是客氣了。”
“先生所言,雖不中亦不遠,在下佩服。”這個老東西,不去給人算命真是可惜了。唐安誠懇說道,“如先生所說,在下的確遇到了那小霸王。”
“公子無需喪氣,在他手底下吃苦頭的,並非只有公子一人。”王大仙一副“我說的沒錯吧”的欠扁模樣,還捋了捋山羊鬍,顯得賤骨淫風。“不過,公子既然得罪了那藍青竹,現在出現在這妙歌樓,倒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這傢伙,說他胖就開始喘了。唐安雖然不願意讓他牽著鼻子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呢?”
王大仙神神秘秘的朝視窗的方向指了指,唐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張八仙桌旁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年輕公子,那模樣看上去憨厚可愛,可是卻一臉不耐煩,時不時就透過窗戶往下看看,像是在等什麼人。
“看到那個人沒有?”王大仙道,“這人名叫程採和,是‘雲頂樓’程雲鶴程大老爺的公子。這位程公子雖然腰纏萬貫,但是腦子不太靈光,向來被人稱作‘程呆子’。”
唐安眨眨眼,道:“這和我不能來這裡有什麼關係?”
“公子莫急,且聽我道來。”王大仙出於職業本能的賣弄一句,悠然呷了口茶,道:“程老爺子是個商人,縱然富可敵國,卻也想兒子能金榜題名光耀門楣,想方設法要將獨子送進國子監。可這程公子是個妙人,只識風月遊戲人間,花鳥魚蟲樣樣在行,卻就是不愛讀書。無奈之下,程老爺子便將他送到了城北名聲不錯的‘墨玉書院’。巧合的是,藍尚書的獨子藍青竹,也是在這所書院,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二人的矛盾便產生了。只是因為程公子屢屢受挫,便落下了‘程呆子’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