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倚在門口,衝廣勝大吼一聲:看你媽的什麼看?尿完了就滾出去!廣勝側目一看,心頭不禁一凜:其中的一個大個子正是那天半夜朝他家開槍的那個人!廣勝下意識地摸了褲腰一把,槍呢?!反應過來槍是放在窗臺上的,一下子怔在那裡不動了。
“你明白了吧……這事兒沒完……”那兩個人咋呼完了,似乎忘了剛才這茬兒,摟在一起嘀咕上了。
廣勝迅速回身,把槍揣在懷裡,拉著還在發愣的朱勝利就走。大個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掃了廣勝一眼,嘟囔了一句:這人是誰呀,面熟……廣勝不敢怠慢,低著頭快步出了洗手間。裡面好象喊了一聲,你他媽的是誰?朱勝利回頭用東北話應道:大哥,俺們也是來吃飯的。廣勝走了幾步,突然一拉朱勝利,兩個人悄悄折轉回來,蔽在門口聽聲。
走廊上除了站在頭上的兩個服務員,沒有別人,洗手間裡的聲音異常清晰。
“你知道吧兄,兄弟……”大個子的舌頭在打卷,“這倆逼玩意兒……沒他媽一個好東西!等著看吧,不死一個沒他媽消停日子!你就說常青吧,你他媽跟人家凱子混起來的……大小也得領個情吧?這他媽倒好……一門心思地想玩死人家……”
“劉哥,話也不能這麼說……不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凱子一毛不拔,常青不是還給咱哥們兒錢嘛。”
“誰說的不是?我沒話說了……等著吧,這不是人家胡四那邊也插手了嗎?咱哥們兒也見好就收吧……”
“這誰不知道?劉哥,聽說這事兒是陳廣勝策劃的,萬一陳廣勝找到你的頭上……”
“別說了,昨天董啟祥盯著我好一陣看,看得我直發毛……”
董啟祥?廣勝有點發蒙,董啟祥怎麼也攙和進來了?難道他一直跟胡四在一起嗎?廣勝突然就有一種飄起來的感覺……他知道當年一起坐牢的時候,胡四跟董啟祥的關係,那是一種比生死之交還要微妙的感情……董啟祥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他知道,董啟祥是一條鋼鐵般的漢子,不但仗義勇猛,重要的是他的頭腦非常冷靜,冷靜到令人恐怖的地步……廣勝輕出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呵呵,好戲就要開始了。
“兄弟,明天再找不著陳廣勝,咱哥倆就撒丫子顛道兒!”
“哥,你還想找陳廣勝呀?沒準他跟凱子和董啟祥在一塊,他們還想抓你呢……”
“他媽的,我真沒想到……董啟祥怎麼也是陳廣勝的人呢?這樣吧,今晚咱們就走人……回去喝酒!這事兒我不能跟夥計們提,你跟他們說,我他媽裝喝大了……不能說咱們害怕了,就說攙和這個逼事兒沒意思,咱哥兒幾個撤退!”
“行,一會兒我回去說,小三他們好糊弄。錢怎麼辦?黑了他的?”
“黑了再說!就說錢給了董啟祥,祥哥收下了……愛信不信!完事兒咱們給他個不照面……”
裡面的兩個傢伙好象要往外走,廣勝連忙拉著朱勝利躲到了旁邊一個空房間裡。
那兩個人又站在門口嘀咕上了,大個子好象在問:昨天去的那幾個人裡面,你有沒有感覺面熟的?小個子說,除了董啟祥,我一個也不認識。大個子自言自語:來者不善啊……胡四這個老狐狸!小個子說,聽說胡四、陳廣勝還有董啟祥在監獄的時候關係好著呢,你說常青這個傻逼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他閒著沒事惹陳廣勝幹什麼呢?大個子笑了:嘿嘿,當時誰都以為陳廣勝是個軟柿子,那陣子連黃三都想“詐厲”他呢……黃三不是死了嗎?昨晚老七親口說,這裡面有陳廣勝和胡四的貓膩呢……對了,這事兒可不能出去亂說,禍從口出知道嗎?
聽到這裡,廣勝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腦子又開始脹痛,如同一根棍子在裡面拼命地攪動。
外面的說話聲漸漸遠去,朱勝利拉了拉木頭一樣杵在門後的廣勝:“他們走了,回去吧。”
廣勝把腦袋抵在牆角,用力晃了晃,牆皮蹭得頭髮沙沙作響:“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朱勝利的嗓子好象被螞蟻鑽破了,顫抖得不成樣子,“黃三這事兒……我不相信。”
“你在說什麼?”廣勝的眼睛在黑暗裡發出匕首一樣的光芒,“你應該相信你是個聾子,你什麼也沒聽到。”
“對……廣勝,我什麼也沒聽到。”朱勝利似乎不敢看廣勝的眼睛,低下頭囁嚅道。
回單間的時候,老歪正眉飛色舞地跟趙玉明說著什麼,左手握成一個圓圈,右手食指不停地往裡套弄。趙玉明笑成了一隻捲曲的刺蝟:老歪啊老歪,你這種人也號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