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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不能平靜,老覺得健平出了什麼事情。常青的手機變成了空號,人彷彿在世界上蒸發了。廣勝不甘心,聯絡了以前的朋友,叮囑他們多多留意常青的動向,但是毫無音訊。廣勝幾乎要崩潰了,深深的自責如螞蟻一樣咬齧著他的心臟,讓他夜不能寐。有好幾次,廣勝半夜趴起來揩著一身的冷汗,心亂如麻,健平到底在哪裡?他是不是已經永遠地消失在這個地球上了?每每想到這裡,廣勝都要下意識地按開常青那個變成空號的手機,然後頹然倚上床幫。剎那間,無數點滴的回憶彙整合江河,在腦子裡奔流直下,衝擊得他顫作一團。他想到了跟健平共同度過的那些癲狂歲月,想到了健平時而羞澀,時而狂暴的性情,看到了健平蒼白灰暗的臉……有幾次,他甚至鼓起勇氣想要報案,但一想到黃三便悄然打住,是呀,如果公安順著這條根查下去,將會是一個什麼結局呢?看著身邊睡姿恬靜的孫明,廣勝的心隱隱作痛,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走下去。

孫明還是那樣風風火火的,以前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過,這讓廣勝頗感安慰,時不時地自豪一下:看看,老婆隨我呢。有一次孫明喝多了,掐著廣勝的脖子,讓他交代跟石小嬌的事兒,廣勝不說話,直接把她掀到床上:就跟她幹這個啦!一番癲狂過後,孫明蜷縮在牆角嚶嚶地哭了。廣勝沒有搭理她,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哄她……

經過交警大隊的調解,車禍的案子終於結了。廣勝和趙玉明一起去保險公司把賠款取了出來,賠給傷者以後所剩無幾。完事以後,二人坐在一個燒烤攤上,趙玉明一筆一筆地跟廣勝算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的花費,廣勝聽得好不煩躁,酒也沒喝,扯身便走。趙玉明在身後咧著嗓子大喊——這次的廣告費我不要啦,全給你!廣勝沒有說話,直接去找朱勝利。

自從那天被打了以後,朱勝利再也沒敢回家住,一直跟老歪住在一起。

“老胡,合同簽了嗎?”坐在老歪家的客廳裡,廣勝問無精打采的朱勝利。

“簽了,”朱勝利擰開一瓶白酒,對著嘴喝了一口,怏怏地回答,“簽了你的名字,出事了別怨我。”

“別說這些喪氣話,能出什麼事?錢一到手咱們就不管了,還能把咱抱井裡去?”廣勝奪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廣勝,健平找到了嗎?”朱勝利低著頭,似乎不敢看廣勝的眼睛。

“沒有……”廣勝的心情又暗淡下來。

“他家裡的人沒找你嗎?”

“找了,他媽去過我家裡,我說很長時間沒看見他了,”廣勝喃喃地說,“我還能說什麼呢?難啊……”

“唉,他們到底會把健平怎麼樣呢?”朱勝利的臉顯出恐怖的樣子,“這幫人兇著呢。”

“別想那麼多,健平的腦子不比誰差,也許逃出來了,正在外地躲著呢。”說這話的時候,廣勝很沒底氣。

朱勝利不再言語,悶著頭滋溜滋溜地喝酒。

廣勝坐不住了,灌了一口酒站起來,像一個虛弱的老人圍著茶几轉圈,感覺自己輕得如同一粒灰塵。

天陰了,客廳裡黑糊糊的,像一座墳墓。廣勝踱到窗前,百無聊賴地往外看著,零零散散的雪花被風吹得像一片一片的雞毛,街上的行人面無表情,縮著脖子匆匆趕路。朱勝利好象被酒嗆了一下,捏著嗓子不停地幹磕。廣勝斜了他一眼,走過來拍打著他的後背,揶揄道:“老胡,咳嗽什麼呢?是不是給小姐幹口活染上淋病了?”

朱勝利像只鴨子那樣沙沙地笑了:“口活?有可能……來不及了我什麼都幹。”

廣勝推了他的腦袋一把:“你他媽連老牛都不如,人家光用指頭……哎,沒聽到老牛的訊息嗎?”

朱勝利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正色道:“人家老牛可不比咱們,人家發啦!前幾天我在路上碰到他,這小子開著一輛小昌河滿大街兜風,我問他最近幹什麼買賣?你猜人家幹什麼了?專幹房頂處理的活兒!什麼三油兩粘啦,什麼SBS啦……都把我說暈了!這還不算,不是他給李秀桂開了間洗頭房嗎?業餘時間咱牛哥還幫李秀桂拉皮條,銀子大大的。”

廣勝訕笑著搖搖頭:“呵呵,都忙啊……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各有各的路數啊。”

朱勝利搓搓手,把搓熱了的手貼在臉上,忿忿地說:“這叫什麼世道?膘子都比咱們混得好!”

廣勝摸起酒杯灌了一口,把酒杯當地敦在桌子上:“別說這個了。”

悶坐了一氣,廣勝掏出了電話,稍一猶豫撥通了關凱的手機:“凱子,這兩天有沒有常青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