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和康乃狄克間根本沒有班機。“是直升機。”他回答。
琬蝶抱在胸前的雙手掉了下來。“直升機?”她不可思議地喃喃重複。
她的表情給了他些許勇氣,關輅走回到她面前。
“你在我那的時候,是我失態了,琬蝶。可是我沒想到凱文會擅自作主把你送走。”她僅僅盯著他看。“我還可以叫你琬蝶嗎?”此刻就算他長得像豬八戒,她也原諒他了。“你在這外面站了那麼久,為什麼不敲門或按門鈴?”“我怕你不肯開門。”
琬蝶往後退開。“進來吧。”
她似乎看到他眼裹有像似淚光的東西在閃動。“謝謝你。”
他跨進屋,停在她後面,等她關門,轉過身。她本來要招呼他進客廳坐,但他的表情使她說不出話來。這一瞬間,他所有的冷漠、峻厲和其他千變萬化的面具全部消失,剩下赤裸裸的掙扎。她忽然明白他很害怕,而這個發現揪緊了她。“我很抱歉我像那樣子走開,琬蝶。”他表情裡的情緒也出現在他聲音裡。他深呼吸,慢慢接下去。“沒有人對我好過。從來沒有。因此當你關心我,為了我的……處境,為我難過,我……我不知道如何反應,我……”他的聲音梗住。琬蝶喉間彷佛也被什麼塞住了。“進去坐下吧。”她輕輕說。“不,趁我現在還有勇氣,讓我說完。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我在聽。”
“謝謝你。”他又深呼吸。“從我四歲起,我就被教導要和所有人保持距離,包括我的家人、父母。”她駭了一跳。“為什麼……”
“爸爸要我記住容許人接近我的危險教訓。他深信當年主使綁架我的人,二十幾年來始終未曾放棄尋找我的下落。只要他們找到我,他們還會對我下手。這次恐怕不會就只是綁架勒索而已了。”“你父親和這個主使者有仇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當他開口,他簡短地告訴她。“那是些很難說明的恩怨。但是我父親是個很正直的人。”“可是因為他和別人的恩怨或仇隙,讓你長年的躲在陰影中過日子,對你不是太不公平了嗎?”他苦澀地牽牽嘴角。“父親不願意採取行動報復或傷害他們,只有全力保護我免受他們的傷害。”琬蝶忽然有種捲入了某個漩渦的感覺。“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他直視她。她第一次看見他深邃不可測的雙眸露出近乎坦亮的光芒。“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可是信任別人令你感到恐懼,是嗎?”她柔聲問。
“恐懼是來自我內心,”他承認,“和你無關。對你,我的害怕是在於擔心我若說錯話,或做了不該有的反應,你就會離我而去。像今天……”“令天我不是自己要離開的。”
“我知道,那更糟,因為你誤會了我,我……”
她舉起手輕輕壓住他的嘴唇。“不要再道歉和解釋了,關輅。”
他抓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你不生氣了?”
她對他笑了,雖然心裡疼痛又酸楚。“唉,要生你的氣還真難。”
他用兩隻手掌捧住她的手。“給我時間,給我機會,琬蝶,我願意學。我想學。我要學。”他這一連串的懇求把她弄胡塗了。“學什麼?”
愛與被愛,他想說。“接受和付出。”但他說。“你教我,好不好?”
想想他那一屋子的書,他的學富五車,他的要求越教人心酸。
“這個不需要教,”她溫柔地對他說:“你只要敞開心胸,你的本能會告訴你該如何做。”“我不知道,琬蝶。”他既渴望又無助,“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相信嗎?我二十七歲了,可是這是第一次我的心大聲喊著”我要“,然後我真的說了出來……”“然後你在這了。”
看著他眸中閃亮的光彩,他綻開的近乎稚氣但快樂的笑容,琬蝶頓時明白,她愛上了這個表面上看來擁有一切,或者也財大勢強,心地和思維卻純真如少年的男人了。“是,然後我來了,也終於見到了你,而且你不生我的氣了。”但他的口氣還不是很確定。衝動之下,琬蝶走向他,擁抱他。他的身體最初反應是僵硬的。她無限溫柔地繼續擁著他。“沒有關係,關輅。”她輕語。“你可以抱著我。”
慢慢地,他僵直的身子放鬆了,垂在兩側的雙手舉起來,環過她的肩,輕輕擁住她。“對了,就是這樣。”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引得她一陣心悸。“你可以用力些,關輅,我不會碎的。”“不,我要品味這種感覺。”他低語,輕而柔地把下巴靠在她頭頂,吐出一聲輕嘆。“你好香,好柔軟。”他的語音沙啞。“而你好強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