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他,目光卻面對其他人,彷佛他發言的物件是他們。“大伯,你似乎忘了。家父既亡故,我是長子也是獨子。同時我也是『關氏』在美國紐約總公司的負責人。『巨霆』的所有高峰會議,我都有權利和責任出席。”
“而你自認為你的權利在這張主席座次上?”關錦霖的臉氣惱得一陣青一陣白。
“是這個賦予我的權利。”關輅自西裝內的背心口袋掏出金質懷錶,手指繞著錶鏈將它舉高以示在座所有人。“如果還不夠,我還有先父的繼命遺囑,我的律師為我保管著。我打個電話就可以請他送來給大家過目。”
“關總裁,”宋翠宜冰冷的,咬牙切齒的對她丈夫說:“你看今天的會議是不是需要另外擇期再開呢?”
“這是個好主意。”關錦霖立刻順著臺階下,並詢問其他董事和股東。“各位意下如何?”
他原期望其餘人會支援同意他,不料他們都看著關輅。
“既然關錦棠在世時領導了『巨霆』將近三十年,”一名股東說道:“關輅年輕有為,過去十年為『巨霆』和『關氏』海內外企業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嗯,雖然我們今天才有幸一見盧山真面目,不過我個人認為很慶幸,錦棠不幸遇害驟逝,但是他總算後繼有人,『巨霆』有救了。”“說的沒錯。”另一名董事立即附和,“讓我們歡迎新任『巨霆』總裁,關輅先生。”他率先熱烈鼓掌,其餘掌聲相繼加入呼應,只有關錦霖、宋翠宜夫妻和關錦霄,難堪且憤怒地僵在那。關輅悄悄舒一口氣,禮貌地站起來,朝大家微微躬身。“謝謝。關輅在此代表先父,感謝各位長輩的支援和鼓勵。今後關輅當秉遵先父的遺命,為『巨霆』竭力以赴,定不負各位長輩的寄望和先父的交託。”“我有個問題,” 一名董事說道:“你現在是要回臺灣來,永久定居了,是吧?”“我是這麼打算。”關輅回答。
“從前錦棠在臺灣主持『巨霆』,你在美國負責『關氏』。現在你回來接他的位子,美國那邊沒有人了,是不是要把『關氏』讓售呢?”“沒有的事。”關輅嚴肅地兩手按著桌緣,身子則誠懇地略前傾的姿勢,和他父親生前對人說話的神態如出一轍。“『關氏』和 『巨霆』本是一家。『巨霆』是棵大樹,『關氏』是從樹身份出去的枝,就像一個家庭裡的家長和子女一樣。沒有理由因為家長要專司一職,就把子女賣了。樹身立得穩,枝幹才能更茁壯。一個家有家長,子女才有依靠。”“那麼亞洲地區呢?”另一名董事問:“過去幾年亞洲地區一直是在零成長率狀況下,是不是非賣不可呢?”關輅以漫不經心的眼光掃過三張由白變紅又變白的臉,再回到這位董事臉上。“我也有個問題,有人會因為家裡有那麼一、兩個孩子錢賺得比較少,就把他們給賣了嗎?”四周掀起一陣愉快的笑聲。
關輅沒有笑,不過他等笑聲止歇才再開口。“『巨霆』不是以變賣子公司擴充套件企業網的。過去不是,現在不會,將來,只要我關輅在,『巨霆』的子子孫孫,就是關輅的子子孫孫。只有將後代繁衍壯大,斷無出賣之理。”“說的好,關輅。”第一位發言支援他、承認他的股東,自他的座位走到關輅旁邊,一隻蒼老瘦削的手拍拍他的肩。“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孩子。”他上上下下讚賞的打量關輅。“你是錦棠的兒子,錯不了。很有乃父之風,孩子,很有乃父之風。”“謝謝叔公。”關輅熱誠、感動地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有些泛灰的眼眸一亮。“你還認得我?我最後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才……”“四歲。”他流利的答。“關輅生日,叔公送了一套電動火車。爸爸帶關輅去到府上向叔公拜謝。”老人眼裡泛起淚光。“啊,好孩子,好記性。錦棠該可以瞑目了。他有個好兒子!”其他人縱然或許還有些疑惑,也在聽到他們這番對白後,疑慮盡除。他們一一過來和關輅握手,表示誠摯的歡迎和支援。最後,會議廳裡只剩下關輅,分坐長桌兩側的關錦霄、宋翠宜,和仍僵硬的站在關輅後方的關錦霖。不過這時他走到關輅旁邊來。“我想我們的懷疑錯了。”他認錯認得心不甘情不願。
“沒有關係。”關輅淡淡說:“你們有理由懷疑。正如我懷疑出主意出賣『巨霆』美國和亞洲區子公司的人的動機,及這人,或這些人,是否和我父親的遇害有關。”他是否看到不自在和罪惡閃過他們眼中?或其中之一?之二?
“警方還在調查這件事。”關錦霄說,口氣比先前緩和多了。“他們不敢怠忽的,你父親在世時,商政兩界都很具影響力。”“那是因為他德高望重。”宋翠宜的態度也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甚至眼光中有了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