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去再說吧。”琬蝶說完,立刻後悔自己急切的語氣,可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天哪,Echo,”Carol扯扯她,低語。“求你去換件衣服好不好?”
琬蝶知道就站在旁邊的關輅也聽見了。她朝他揚一下眉。“我需要穿大禮服才能跟你走出去嗎?” 他穿的其實很隨和。一件黑襯衫,米白夏季休閒褲,米色休閒鞋。不隨和的是他衣服上的名牌標誌。而且他帥氣,好看得教人生氣。尤其當她的室友當著她的面對他大方示好。“那,也許我也該回去換衣服。”他看自己一眼。“我是不是穿得太不合宜了?” “哪裡。你不過像只招展的雄孔雀而已。”
琬蝶走到玄關,在鞋櫃上坐下來,套上她本來今天要洗的髒兮兮的跑鞋,繫好鞋帶,站起來。“好啦。走吧。”
“很榮幸見到你,Carol。”臨出門,他有禮地向她的室友紳士的微微欠身。琬蝶站在門外等他出來,把頭伸進拉了一半的門,對她室友說:“數到三再昏倒。”然後把門關上,轉身,正好看見他站在樓梯頂端,朝下面揮一下手。琬蝶走過去,探頭往臺階下望,沒見到人,不過聽到有人下樓的腳步聲。她看向他,他做個“請”的手勢,她聳聳肩,跳著下樓。“找這個地方比較沒那麼複雜吧?”她無法剋制地要諷刺他。
“唔? ”
“沒有過站不停的電梯,沒有樓中閣樓,可以直搗虎穴。”
他懂了。“你的住處是虎穴嗎? ”但他和氣的問。 “那你幹嘛謝我室友開門放你進屋?”
“我不確定你是否願意見到我,或許會把門摔在我臉上。”
“哼,我也許會,如果開門的是我的話。” 出了樓下大門,他的保鏢果然一左一右站在停在對街的龐大黑色凱迪拉克旁。想起她的右臂回來後腫了兩天她就有氣。“畢竟我屋裹沒有殺手保護我的安全。” 他繞過來站在她面前。“我說過,他們不是殺手。我誠懇的為那天冒犯了你道歉。” 她抬眼,固執地瞪著他,儘管心已在見到那束花──或甚至見到他的剎那,便融化了。“還有,我沒有開除打通知函的人,只給了那位女士一個──提醒。” “提醒?”
“提醒她不可再犯相同錯誤。我告訴過你,那對受文者可能是個致命的錯誤,雖然於她不過是打錯了個數字。” 他眸中的柔和和懇切,使她無法再假裝強硬。“萬一再有人誤闖進你住的那層樓,不是任何人的錯,單純只是不小心走錯了,這人是不是就該死了呢?” 他皺皺眉。“唐小姐,我不是你想像中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暴君。”
“我沒這麼說。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住在自己的辦公大樓裹,卻如此門禁森嚴?不,”她抬手擋掉他的解釋,“那或是你當老闆表現權威的方式,可是你們對不小心闖去的人的反應,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我相信你所謂『致命的錯誤』不是虛言恫喝。那天要是你沒有阻止,我很可能已經死在你的保鏢的槍下了,而你還說他們不是殺手!”“就算我沒有阻止,凱文也不會槍殺你。我的人隨身攜帶的武器,目的只在保護我,不是用來殺人。”“這番說詞現在說來容易,因為我還活著。”她停一下,平定忽然激動起來的情緒。“我跟你出來,關先生,因為我猜得到你的來意,但我不想在我室友面前談這件事。我根本不想再記得或溫習那天的經歷。我很感謝你專程來這一趟。你的道歉我接受。你的生命太珍貴,我這種平凡賤民最好離你和你的保鏢遠一點。再見,關先生。”“唐小姐。”他握住她的胳臂阻止她轉身走開。
她冷冷看著臂上他修長的手指。“打算再讓我另一隻手腫上個幾天嗎?” 他放鬆了抓力,但沒有放開她。“我曾經遭人綁架,幾乎……遇害。”
琬蝶輕輕抽一口氣,轉回來面對他。不止是他道出來的事情,他聲音裡的痛苦,猶存餘悸,震撼了她。“哦,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握著她的手鬆開了,和另一隻一起插進褲子口袋。“我不想提的,可是我不希望你誤會我養尊處優,妄自尊大。”“我……”琬蝶歉然又難過,並因他如此在乎她對他的想法再次感到受寵若驚。他對她微笑。“現在我們可以做朋友了嗎?” 這一刻,她沒想到他的保鏢,那兩雙在對街緊密地盯著她的眼睛。她只看到一個忽然變得像個孤單的小男孩的男人。一個寂寞,渴望朋友的小男孩。“如果你保證我的安全的話。”她對他說。
他的笑容擴大。“你有一個隨時聽候你差遣的保鏢了。”他伸出一隻手。琬蝶和他握住。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