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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的侍衛交接輪班,常雲蕭原本就是個熟面孔,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笑嘻嘻地往裡走,而陳青鸞此時身著太醫署小廝的衣衫,手裡又有腰牌,守門侍衛不疑有他,便也直接放了她進去。

二人這一路,盡是挑那偏僻的小路而行,兜兜轉轉停在了一處頗為蕭瑟冷清的宮殿門口。

陳青鸞倒吸一口冷氣,偌大的皇宮,雕樑畫棟富麗堂皇,偏所有的富貴與喜氣,都與這“冷宮”二字無緣。

昨日常雲蕭想要求她之事,便是來替一位冷宮中的妃子看診。

這位徐美人當年還未失勢的那段極短的日子裡,曾照拂過常雲蕭幾次——後宮之中爾虞我詐,若是哪個女子身邊沒個靠得住的醫官,那便會憑空多出許多破綻來。徐美人這樣沒有背景的人,自然沒有孃家靠山幫著安排,只能選擇在年輕的太醫剛入職,還未在宮廷浸潤中成為滑不溜丟的老油條前加以籠絡,才不致將來有需要時無人可用。

徐美人入宮不到二年便因衝撞了皇子而獲罪,被打入冷宮,沒想到隔了這許多年後,竟然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徐美人不知是以什麼法子拉攏了看守冷宮的內侍,叫他傳訊給常雲蕭,求他念在自己當年提攜的份上,找個醫女來給她看診。

若是尋常病症,只叫常雲蕭親自來便是。她既沒有明言是何病症,又特意囑咐他找醫女來,定然是不能洩露於外男的難言之隱。

大楚風俗在此,很少有女子會鑽研技藝獨立工作。太醫院的醫女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而且多半都從屬於有勢力的宮妃。貿然叫來冷宮看診,人家肯不肯上心還在其次,若是因此牽扯出了不得了的事,反而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反而是害人害己了。

他思來想去,便找上了陳青鸞。

她醫術尚可,又是與這皇城毫無干係之人,最重要的是,若在帶她進宮時真出了意外,以她眼下在蘇仁身邊的地位,也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陳青鸞也是聽完他詳細的安排後,認為此事並不會給自己亦或蘇仁造成多大麻煩,所以才應下了。只不過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真到了皇城之中,也還是有些緊張。

常雲蕭在外打完點了看守冷宮的內侍,那一臉橫肉的老太監才慢悠悠地給二人帶路進去,到了徐美人屋外也不肯走,還道只能給他二人一刻鐘的時間。

常雲蕭輕輕敲門,片刻之後,裡頭有人低聲應了。

常雲蕭看了陳青鸞一眼,抬手做了個請進的動作。陳青鸞會意,抬腳獨自步入屋內。入目是一間小小的廳子,要繞過一扇屏風才能到看到裡間。屋內擺設雖然簡陋,但姑且乾淨整潔,比起廠督府的北院來不知要好多少。

裡間榻上側臥著一個瘦削的女子,她知道今日有人要來,已經特意梳洗打扮過了。劣質脂粉無法遮掩住她黯淡無光的灰白膚色,陳青鸞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也不與她拘禮,開口便是:“娘娘是何處的病症,且先詳細說與民女知曉,然後民女再給您診脈。”

徐美人在冷宮中多年,早就沒了帝妃的架子,她伸手叫陳青鸞再靠近些,隨後低聲道:“我也不知是何病症,只上個月行經之後,血就一直止不住。”

陳青鸞一邊挨著床邊半跪下來,一邊道:“經行不止的原因可有多種,若娘娘沒有有嚴重的腹痛一起發作,那就並無大礙。”

她伸手搭上徐美人乾枯如柴的腕子,只覺這脈象所指的病症十分明晰,她瞪大雙眼望向徐美人,只見她目光躲閃,又將手自陳青鸞指尖下抽了回去,似乎恨不得立時將自己那枯瘦的身軀團成一圈縮排被子裡,卻又強行忍住,極其微弱地幅度點了點頭。

陳青鸞定了定神,又道:“可否斗膽請娘娘掀開被子令民女一觀?”

徐美人搭在被沿的手指驟然握緊,乞求的目光再次向陳青鸞這邊投來。陳青鸞嘆了口氣,一邊回身將藥箱開啟,一邊低聲道:“幾個月的事了?是意外還是特意用了藥物?”

徐美人的聲音細不可聞,斷斷續續地道:“四個月了,是之前下雨路滑,不小心摔倒時出的事。”

陳青鸞手腳麻利地自藥箱中取出幾個瓷瓶,依次放在床邊,依次指著道:“這瓶每日內服兩次,若是長久還不見效便換成這個,最後這裡邊是外用的,每日清水洗淨之後向內塗抹——這瓶民女也不知是否用得到,只是到底不許我看,所以是否用得到,娘娘自己斟酌罷。”

言畢,正巧便聽到外邊那老太監的咳嗽聲,陳青鸞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便湊過去極快地道:“夏季悶溼,那處不要總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