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陳德興冰冷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波斯王不能給他!他想要就該和朕說,朕同意了他才可能拿,朕不同意,他就不能拿!”
陳德興頓了頓,又一字一字地說:“忽章河以北包括費爾幹納盆地皆有大明西域總督府直轄,阿姆河流域及波斯封給嚴忠濟、劉整和郭侃三人,具體怎麼分,他們自己商量著辦。至於朱四九……朕就封他當清國王!叫他去波斯以西拓地建國!”
這其實是明賞暗罰,封了國王卻沒有封地,要朱四九去波斯以西自取……等朱四九打到了波斯,陳德興就可就能派人走海路去奪他的兵權了。失去了對西軍六個師(三個步兵師和三個騎兵師)的控制,朱四九又拿什麼去“自取”一國呢?靠他的那點門客童軍麼?這些人能幫朱四九拿下什麼地盤?沒有地盤,朱四九的團體就無法維持,沒有了門客和童軍,朱四九就是隻沒有爪牙的老虎了,再抓他就不難了。
“陸虎!”陳德興扭頭看著陸軍部尚書陸虎,“這次你去波斯,走海路去!”
陸虎躬身行禮,接下了這趟差事,隨後他又問:“若是能捕拿住朱四九,是不是要……”
“捕拿……”陳德興當然想要捕拿,但是朱四九有門客有童軍又掌兵多年,在軍中素有威信,要拿他談何容易?若是在中原還好辦,可是在波斯那麼幹,搞不好就逼他投奔忽必烈了。
“現在不必捕拿他,”陳德興擺了擺手,“朱四九都走到這步了,他不會不做最壞打算的,所以你是很難拿住他。說不定你連他的面都見不著。要是真把他逼到忽必烈那邊去,那可就更難看了。而且,這西征軍他帶得太久,難免會有些黨羽的……”
聽了陳德興的話,陸虎也在心裡頭暗鬆口氣。去波斯捕拿朱四九肯定不容易,他這麼說是為了博取陳德興的信任。而且,聽陳德興的話,彷彿是想把這件事情捂起來。不讓外人知道明軍內部發生了一場叛亂事件……這樣做的好處是比較好下臺,要是把朱四九定義為叛賊,又抓不到他,這可就太沒面子了。萬一不留神,真的在西軍中釀成叛亂,那可就很難收拾了。
因此,對於這個萬里之外的“叛賊”,現在只能先奪其兵權,再略施薄懲以安其心,將來再找機會捉拿他。陳德興覺得,只要朱四九沒有了西征軍,以後總有秋後算賬的機會。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把他和西征軍分開。
“陸虎,你把陸軍部交給陸飛代管,讓王虎代理陸軍參謀部尚書。”陳德興又吩咐道,“你也不能空手去波斯,把第四步兵師帶和第一騎兵師帶去吧。再設立大食軍,老虎你當總軍將,除了第四步兵師帶和第一騎兵師,再從西軍調一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其餘西軍所部,都返回伊犁河歸和尚指揮吧。”
陳德興想了想,又道:“另外,再設立一個大食總督府。總督府負責大明在大食、北非兩處的軍政外交事務。就讓張世傑去當總督吧。”
聽了陳德興最後的這句話,在座的眾人都知道陳德興已經在亡羊補牢了。之前為了方便前敵主帥指揮,陳德興採取了軍政合一的辦法。
譬如朱四九就是徵西軍總軍將兼總督天山以西軍政事宜。軍政大權都在他手裡!這才讓他得以瞞過上級,組織起這場遠征。如果他沒有政權,就沒有辦法調動伊犁府下四縣的物力、人力,這次遠征就很難成功了。
而現在,陸虎出任大食軍總軍將的同時,陳德興又任命張世傑這個資格更老,而且已經半隱退的大將去當總督。目的顯然就是讓陸虎和張世傑互相牽制。
……
陳德興和一票文武大臣討論著要怎麼整治朱四九的時候,朱四九卻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會兒他已經在諸將和門客的簇擁下策馬上了一處位於忽章河北岸的高坡。正目光炯炯的看著高坡下面熱火朝天的工地——一處位於戰場上的工地。
忽章河畔,至少六個火槍兵團和三個炮兵團已經展開了戰陣。超過一萬支火槍和72門大炮就擺在忽章河岸邊。忽章河南的蒙古人如果想要渡河來戰,只怕立即就會被子彈和炮彈淹沒。
在這火槍兵和炮兵身後,還有十二個長槍兵團,已經擺出了方陣,隨時可以投入肉搏戰。
在這樣的陣容面前,忽章河南的蒙古人乾脆當起了縮頭烏龜。別說過河決戰,就連從胸牆後面露個腦袋出來,都是戰戰兢兢的。
蒙古人不敢亂動,朱四九的西征軍自然能安心築城種地蓋房子了。
“他們在幹什麼?”
通天關城樓之上,忙哥帖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