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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小弟明白。”劉和尚站起身,給陳德興施了一禮,便告退出去。走到門口,卻又被陳德興叫住了。

“和尚,這次多虧你了,待你的官身下來,定給你謀個副將的差遣。”陳德興道。

劉和尚之前連個無品雜官都沒有,只是以一介效用。前日之戰的功勞雖然不小,但是底子在那裡,升到承信郎已經連轉了九個官。在陳德興的二十一個義兄弟裡面有好幾個官比他還大。但是宋朝的文武差遣並不一定和官階完全對應。官階較低者也能得到一個大些的差遣,官階較高者也可能擔任較小的差遣。

遣走了劉和尚,陳德興又衝王蓉兒招了下手,道:“蓉兒,明日清早取一把尺子,幾根白鵝翅膀上的羽毛,金粟紙一沓送到我的書房。”

小丫頭愣了愣,眨了下大眼睛,追問道:“二郎,您要的是……鵝毛麼?”

“是鵝毛,”陳德興點點頭,道:“須是白鵝翅膀上的長羽毛,若有烏鴉翅膀上的長羽毛也可,明日一早送到書房,我有用處。”

第37章無價之圖

陳德興家裡,俏孃親郭芙兒剛從本草堂回來,就聽家裡的廚娘說起今兒早上王蓉兒陪著陳二郎玩射鵝的事情。頓時大感詫異,想去陳德興的書房一探究竟。可走到門外,又是一陣心神不寧,真想悄悄離去,就聽見屋子裡面陳德興的聲音傳了出來。

“成了,終於成了。”

什麼成了?俏孃親兒頓時好奇起來,不再猶豫,推開門就往裡面探頭看了看。裡面就是陳德興和王蓉兒兩人,孤男寡女的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成。只見陳德興伏在書桌上面,手中好像捏著根……鵝毛,在一張鋪滿了桌子的紙上寫著什麼?

而王蓉兒則哭喪著臉在磨墨。小丫頭今兒真是倒黴,一大清早就出門去替陳二郎買紙買鵝,買回來以後還要負責拔毛。這丫頭也笨,不是先宰了鵝用開水燙了以後再拔,而是活生生的硬拔,結果惹毛了大白鵝奮起反抗,追著小丫頭用嘴一頓亂啄。最後還是陳二郎出馬,一箭射死了大白鵝,救了小丫頭王蓉兒……呃,或者說差點兒一箭射死王蓉兒!至少在小丫頭看來就是如此。

“孃親,您回來啦!”陳德興聽見動靜,抬頭看見俏孃親,蹙了一天的眉頭頓時展開了。

“回……回來了,”郭芙兒望著這個站起來好像一座鐵塔似的,比自己只小了七歲的養子,忍不住又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顏。“二哥兒,忙什麼呢?”

“畫圖呢。”

“畫……畫!?”

郭芙兒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只知道自己這養子善武藝、通兵法,卻從不知道他還會作畫。好奇之下,她緊走幾步到了書桌旁邊,抬眼一瞧。哪裡是什麼畫,盡是些筆直的線條,橫橫豎豎,長長短短,拼在一起。

“這個是……是條船?”

郭芙兒努力辨認了半晌,方才認出陳德興畫得是船。一條頗為細長的船,沒有帆,卻有多得不正常的船漿。而去這船的船舷只有一半有木板遮擋,另一半卻是無遮無擋,露出了裡面的兩層甲板和一塊塊豎起的隔板……

“這船怎麼缺了一半的船板?”郭芙兒好奇地問。

陳德興一笑:“此乃造船之圖,待戰艦造成,自然不會缺少船板。”說著話,他又從旁邊一張椅子上取過另一張圖,攤開給郭芙兒看,“孃親,孩兒的船造好以後就是這樣子的。”

郭芙兒一看,又是嫣然一笑,道:“二哥兒,這船怎的翻了?”

原來這幅圖上分別畫著船的底部、艏部、側面和俯視效果圖。陳德興今兒一整天,連屋子都沒有出,就伏在書桌上用鵝毛筆畫著些圖紙來著。除了畫出了一艘三層漿座戰艦的結構圖、效果圖之外,還畫了扭力發石機的結構圖和效果圖。另外,還憑著記憶,畫出了一幅世界地圖,還繪上了經緯度和信風帶……

“這些圖有甚用處?”郭芙兒又問。

陳德興瞟了俏孃親一眼,笑道:“這幾幅圖可是無價之寶啊!”

“無價之寶?莫不是比吳道子的畫還值錢?”郭芙兒半開玩笑道。

陳德興重重點頭,笑道:“那是自然的!”

畫聖吳道子的畫,拿到後世的拍賣行中可以賣出天價,即便是在此時的宋朝也已經價值不菲。但是陳德興畫的世界地圖上卻有迄今為止並沒有被文明世界發現的大陸和島嶼,放在七百多年後自是一文不值,可在如今,的確是無價之寶!陳德興深知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道理,因而才準備將自己所知的地圖、海圖、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