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事雖苦,卻不是個能露臉的,到了公主成親時,你恐怕只能在內院打理,並不能到人前應酬,也不只你心裡可否願意?”
蔣儀笑道:“媳婦只求能辦好差事不至丟了府裡的臉面,斷沒有想過露臉不露臉的事。”
周氏道:“你能這樣想就很好,須知往後遠澤闢府另居,這陸府將來就是你們倆的,以後露臉的日子必會有的。”
蔣儀應了,就見周氏沉吟半晌又道:“我原是不愛過問兒子們房中事的,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行事,我已經老了,不愛在這些事情上惹人厭煩。介衡那裡如今想必是忙了些,但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心裡必會記著你的恩情,夫妻是一輩子的事情,莫要為了這幾日的冷淡撇遠了他,若有機會還勞你多到他面前走動走動。”
蔣儀聽這話的意思,像是周氏還不知道前幾日丁香裡院中發生的事情一般,她本以為周氏必在各院中都有眼細,府裡鉅細的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去,卻不曾想她竟是一點不知的。便應允道:“兒媳省得了。”
蔣儀辭了周氏回屋,正在起居室裡坐著,就見初梅報說李媽媽來見。昨日她一回府就去了嘉禾苑,也未曾與李媽媽聊過,這會聽她來了,忙叫了進來賜了坐,問道:“也不知這幾日媽媽住的慣否。”
李媽媽笑道:“只是太閒了些,老奴一生顛沛,那裡都能住慣的。”
蔣儀笑應了,叫初梅送了茶來奉於李媽媽。李媽媽見初梅退下了才道:“昨兒回孟府,隱約聽下人們說,咱們府裡二夫人和四夫人兩個的頭髮,迎親前夜也不知給誰剪了去,這會兒兩個都包著帕子不敢出來見人了。”
蔣儀因送親時天佑來請示的事情,於昨日回府沒見她兩個的事正心裡疑著,聽了這話驚道:“她們都在府中住著,周圍多少丫環婆子陪著睡,怎麼會被人剪了頭髮去。”
李媽媽道:“也有人說是鬼剔頭,只剔了一半精光,另一半卻是好的。”
蔣儀道:“鬼神不找無事之人,她們不過尋常婦人,又不曾作的大惡之事,鬼神這樣做也不叫鬼神了,怕是染了什麼掉髮的怪病吧。”
“想必是。”李媽媽放下茶盞道:“老奴還聽人說如今老夫人的日子十分難過,姑娘成親當日,四爺就把姑娘給老夫人留下的那些體已全部搜刮到四房去了。老夫人疼愛他半生,這些事又不肯與人明言,這幾日怕是過的很不好。”
蔣儀想起那日王氏當著她的面要贍養銀子並孟泛說的重話,也嘆了一聲道:“四舅父還指望著元秋姐姐給他追那被騙的銀子了,看在元秋姐姐的面上也不會做的太過的。”
她方才送了李媽媽出去,就見胡氏笑著進來了。她因連日照看昊兒累銀了,今早睡了個懶覺,梳洗過用了午飯,因昊兒這會子鬧的十分厲害,便帶著一併來了丁香裡。
蔣儀迎進來讓坐了,昊兒已是撲在她裙子上要她抱。蔣儀撈起來抱了,坐在下首替胡氏斟茶。胡氏望著昊兒笑道:“我也辛辛苦苦照顧了他半年多,也沒哄的他親起我來,倒是見了你就歪纏,可見這也是個緣份。”
蔣儀一直不知昊兒家裡的事,這會子趁著空閒便問胡氏道:“他家府上可是出了什麼事才送到這府裡來的?”
胡氏嘆了一聲道:“他娘去年就病亡了,父親又是個遠來的考生,在京中也無親眷在旁,待母親沒了,這孩子就沒有人照顧,在那府裡三日兩日的磕了碰了,又他父親一直不肯再娶一房,老夫人無奈,就將他接來養了。”
蔣儀見周氏臉上常有苦色,卻原來老年喪女,也是人生一大苦。她越發憐惜了這孩子,放他在地上跑了,就見他跑到牆角拖了只几子過來倒扣了,在地上當馬騎著玩兒。胡氏看了半晌笑道:“我就遠澤一個兒子,他幼時我身體不好,在一起親熱的日子太少了些。眼不轉他就長大了,也不肯再親近於我了。如今看著昊兒也是著實想要與他親熱,可自己身體又是不濟。”
蔣儀看昊兒憨憨胖胖的扭來扭去,也是十分可愛,兩人便坐在那裡只看著昊兒玩耍。小孩子家最能感受身邊人的愛意,知這兩個舅母如今是十分喜愛自己的,越發騎了那小几子來要從蔣儀腳邊穿過來,又從胡氏腳邊穿過去,一趟趟的跑著。蔣儀見他滿頭大汗,因自己盞中是清水,拉住了餵給他,他一氣喝了,擦擦嘴又去玩那小几子了。
胡氏又道:“我是很不愛熱鬧的人,喜歡清清閒閒就好。只是如今也要叫逼著熱鬧起來,家裡下降個公主來,聽聞那神愛公主自幼嬌寵很有些脾氣的,只怕我這身體以後也難以應付。但是遠澤年級也確實